第二十一章 最后的战场(2/3)

他也和其它侍卫一起剿灭过王国里的魔物，但那些里面，最恶心最可怕的魔物模样，可能也比不上他眼前这一只令人作呕。/p

『天哪，帝国军都是些什么怪物？难道王国几千年来都是在和这种东西对抗么？』/p

新兵下意识又扭头看了向了德林，虽然对方表情十分悠闲，但是鬓角湿透的模样，显然也并不轻松。透明的汗水，混着一路冲杀进来时，所沾上的鲜血还有尘土，变成肮脏得看不清颜色的液体，从脸颊旁滴落。/p

不同于他这边只有几十个个帝国军，德林那边，光用眼睛能分辨出来的，就可以看到数十种大大小小、惊悚骇人的怪物，在不停地冲撞着莹蓝色的魔法墙。/p

每撞一次，德林的面色就白一些，双手也开始轻微地颤抖，可他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仿佛随时都会仰天大笑起来。/p

似乎被德林的笑容所鼓励，新兵不再关注别人的情况，深吸一口气，再次催动「壁障」的效果增强。/p

『我也是骑士团的一员，怎么就可以这样输给大家呢！』/p

……/p

“米歇尔！你说话啊！”/p

少女转过头，身周已是空无一人，那个身影却出现在了由众骑士架成的，长约十几公里的魔法墙中心。/p

无数法阵从脚下腾空而起，吹乱了银白色的长发，精灵低声吟唱着不明咒语，渐渐地被托向了半空。/p

“呐，新兵。”/p

“怎，怎么了？”/p

“我们家团长，真挺好看的呀。”/p

“诶？诶。是！是挺好看的！”/p

“真希望能有机会，娶个像团长那么好看的女人过日子，那才叫男人。”/p

德林露出一排白牙，脑海里却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有着黑色短发的瘦弱背影。/p

『那是谁？』/p

辨别不出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人，不过……/p

“我才不要一个又瘦又小，没胸没屁股的女人当妻子呢。”/p

“哈？”/p

一切疑问和决心，在遮天蔽日的光芒中消失不见，熟悉的面孔，亲切的笑容，像是阴影一样，因绝对的光明而被驱散。/p

死去的人，活着的人，王国也好，帝国也好，大地也好，天空也好，一切都湮没成无数灰烬，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没有一丝色彩的空间，还有一脸茫然若失的少女和看不出神情的精灵。/p

“米歇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一次杀了他们？”/p

少女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们的脸庞，话语，只能存在于这个停滞的时间点，没有过去，没有未来。/p

但是，和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每一声问候，都留在自己的脑海里，都已经成为了真实的记忆。/p

仅属于她一个人的，只留下了她一个人的，记忆。/p

「我们，是同伴，是战友，是能交托彼此后背的存在，对吧？」/p

为什么，为什么……/p

「副团长，我们去喝酒吧。」/p

不要，我不要……/p

「哟～小不点来啦～」/p

无法呼吸，好痛苦……谁都好，不要扔下我，不要留我一个人……/p

精灵将捂着脸庞，无法言语的少女搂入怀中。/p

“精灵，都是这么差劲的生物么。”/p

“你也好，你的王也好，都令我觉得恶心。”/p

“米歇尔，我恨你。”/p

米歇尔轻拍着怀中，痛哭不已的少女，喟叹了一声。/p

“我知道。”/p

“我知道……”/p

……/p

“米歇尔？”/p

格蕾娜看着床上的人慢慢坐起身，没有表情的空洞脸孔，像是一张面具。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态，一时竟也分辨不出，现在醒来的这个，到底是谁的意识。/p

“是我。”/p

美丽的精灵看着窗外，斜照进来的阳光，仿佛要耗尽余生一般灿烂，令他有些入神。/p

“另一个呢？”/p

“哭累了，睡下了。”/p

『哭？』/p

格蕾娜挑眉，自己不知道的谜团又多了一个。/p

“这就是你迟迟不醒来的原因？米歇尔，你难道不觉得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么？”/p

如同灵魂不在身躯里，过了很久，米歇尔才作出反应，却避开了格蕾娜的问题。/p

“我睡了多久。”/p

“应该是‘死了多久’。你到底清楚不清楚，你现在这副身体，已经是个空壳了。如果没有灵魂控制，单纯从外表看来，和尸体根本没区别。喂，米歇尔，你在听吗？”/p

看着那个视线对准窗外，好像并不打算理会自己的人，格蕾娜吐了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焦躁感。/p

“从发现你失踪开始到现在，三天吧。”/p

“才三天啊......”/p

在很长很长的沉默后，像是看够了窗外似的，米歇尔转过头，将目光放到了格蕾娜身上。/p

“格蕾娜，我要死了。”/p

如果是人类、亚人或者地灵，听到自己的亲友即将死去的消息，会如何反应呢？难以置信？拒绝理解？崩溃痛哭？/p

“恩，我知道。”/p

格蕾娜冷漠的、毫不挂怀的应了一声。/p

“但是，”米歇尔将手放在胸口，“‘米歇尔’会活着。”/p

“这就是你召来那个倒霉鬼的原因？米歇尔，你是有多蠢，你知道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