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程向东室内徘徊盛尧箐语出惊人(2/4)

“我也有此意，等程班主回来，我先探一探他的口气。他会好好考虑这件事情的。昌平，你待会儿到隐龙寺去进香，务必快去快回，府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客人，他们是冲你来的，怠慢不得的。”/p

“老爷放心，我让高鹏带几个人跟我去，进完香，我们就回府，不会多耽搁的。”/p

“走，我们去吃早饭，吃完早饭，你们就动身。蒲管家，你进来一下。”/p

蒲管家走进房间：“老爷有什么吩咐？”/p

“你让高鹏找几个人，把车马准备好，吃完早饭之后，大太太要到隐龙寺去进香。”/p

“我这就去安排。”蒲管家退出房间。/p

老爷站起身，准备朝外走，被夫人拦住了：“老爷，吃饭不急，让程少主在我屋子里面多呆一会。”/p

“不知道程少主走进夫人的房间以后，会有什么反应？”/p

长平公主让程向东到自己的屋里去坐一坐是有些考虑的。/p

昌平公主自从住进现在的屋子以后，就把从应天府侯爷府带回歇马镇的家具全放在自己的房间里面。/p

十九年前，谭国凯和长平公主离开应天府的时候，将卧室里面所有的家具全带回了歇马镇。/p

大木床，脚蹬，梳妆台，大衣柜，床头柜，储物柜，圆桌，圆凳，灯架，还有小孩子睡觉的摇篮。/p

老爷知道昌平公主的心思，所以，没有反对。/p

两岁前，琛儿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昌平公主的卧室和十九年前侯爷府卧室里面的家具一模一样。/p

还有小孩子的玩具，包括家具摆设的位置完全一样。/p

摇篮上插着一个小风车，这样东西是琛儿小时候玩的最多的一个玩具。/p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一个在应天府，一个在歇马镇。/p

这些年来，支撑昌平公主的救是她对儿子的思念，没有思念，她的精神世界就失去了依托，她就不能活。/p

刚开始，老爷希望夫人能早一点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走出来，他担心夫人触景生情、睹物思人，所以，他很担心夫人会被思念和痛苦压垮，事实证明，老爷的担心是多余的。/p

后来，老爷就不再反对了。十九年来，夫人的屋子里面始终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所有佣人都不敢随便挪动任何一件东西。/p

在谭国凯和长平公主看来，如果程少主就是他们的儿子琛儿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对曾经生活过的环境有一些印象，这个他曾经生活过的环境一定能唤起琛儿某些回忆。/p

一个两岁大的孩子的头脑里面储存的记忆确实有限，但肯定会储存一些东西——无非是多少的问题。/p

那些反复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又是他们最感兴趣的东西，一定会储存在他记忆的深处。/p

昌平公主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用来寄托自己哀思的屋子，竟然会成为程向东唤起儿时记忆的媒介。/p

本来，这里只是她触景生情、睹物思人地方。/p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琛儿会死而复生，人生的枯井竟然会在转瞬之间注满了泉水。/p

程向东走进房间的时候，确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p

屋子里面有些东西没有储存在程向东的记忆里，但却在他的睡梦中出现过：/p

镂空雕刻的紫檀木床，衣橱和衣柜，梳妆台和梳妆台上的大铜镜，大圆桌和摆放在圆桌周围的鼓形镂空雕花圆凳，包活放在窗前的木制摇篮，好像都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p

他好像曾经在这样的大床上睡过觉，他曾经扶着那些圆凳子走路，特别是那面大铜镜。/p

每天早晨，当他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梳妆台上的那面闪闪发光的大铜镜。/p

房间里面，程向东看到了一个做工精美的摇篮和一个插在摇篮上的风车：/p

风车的叶片是用红、橙、紫、蓝、绿五色丝绢做成的，叶片所依托的是一块一块薄薄的竹片。/p

程向东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影像突然浮现在眼前，这些年来，他竟然没有想起小时候经常拿在手上的风车。/p

小时候，他曾经拿着一个五颜六色的风车，在房间外面的走廊上奔跑，只要他奔跑，风车就会转起来，跑的越快，风车转的就越快，母亲则会在一旁高喊：“慢一点，别摔着了。”/p

之后，便会有一个女人在前面张开双手，然后把他抱在怀里，在他奔跑的时候，还会有一两个女人紧随在左右两边，如果他跌倒的话，就会有一双手在他跌倒之前，将他抱在怀中。/p

至于眼前这个风车是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风车，他不知道——也不敢想。/p

程向东还将风车拿在手上，看了看，并且用嘴吹了吹，程向东不能确定眼前这个风车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风车——但在他记忆的深处，确实有一个风车的影子。/p

事实是，这个风车就是他曾经玩过的风车。长平公主对儿子的思念浸透她的一生，只要是儿子曾经接触过的物件，她一样都没有丢下，每天，她眼睛里面看到的都是这些东西。/p

程向南和梅子注意到了程向东情绪上的变化。/p

梅子正在帮程向南梳妆打扮，程向东对屋子里面诸多东西都非常感兴趣。/p

他一会儿摸摸红木大床上的镂空雕花，一会儿摸摸大圆桌、大衣橱、大衣柜上的浮雕，他还晃了晃摇篮，他在摇篮跟前伫立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