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眼红师兄来寻衅(1/2)
一连两月,阿舟都被泽漆带到药圃,施肥浇水晒太阳。她尚未有机会查探那两幅画,只晓得夜深人静之时,曾看到泽漆从香囊之中取出锦帕,低头凝思。不知为何,每每看完,他的心情都会低落许久。/p
她不懂,但是她也不敢问。再说,她拿什么问,又没有嘴巴。/p
这天阿舟照例坐在田埂晒太阳,虽然已经跟泽漆抗议过数次,自己不想整天饱食终日四体不勤地坐在日头下打瞌睡,但泽漆又听不懂她的话,看不懂她的“手语”。/p
针对阿舟的揭竿起义,他都不需要任何暴力镇压,抗议就悄无声息地失效了。/p
“哎……哎……哎……”阿舟一声高过一声的叹息:“无聊的我都快长草了。身子骨倒是养结实了不少,连茎干都粗了两圈,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就这么不翼而飞了。我可真惨…….”/p
泽漆对小豆芽可谓是尽心尽力,从不假手他人照顾。闲来无事之时,多带她去晒太阳;拔草,捉虫,犹爱捉弄她,每每气地阿舟对他横眉竖眼而不自知。/p
她给他记的小黑豆估计都能装满一坛子了,用来做菜,估计都能装满一盘。/p
她每天最忙的事情就是自怨自艾,顺工头猪扒皮的角色。/p
指手画脚的小豆芽,挑剔地不亦乐乎。“唉唉唉,说你呢,就是浇水的那个,水都被土块堵住不流了,怎么也不知道疏通一下,说好的开源呢。还有那个,就是你,捉虫的那个,如此硕大丰腴的绿虫,你怎么就置之不理呢。”/p
正沉迷于指点江山,阿舟突然感觉自己飘乎乎轻悠悠,仿佛立于空中一般。/p
原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不打招呼就擅自做主将她抱了起来。/p
“不留师兄,这就是他费心费力爱护的那株草木。整日里跟它形影不离,人去哪,就随手抱到哪。”一个目光恶狠狠的少年正手指着阿舟,不用说,话中提到的“他”,必定指的是泽漆。/p
眼前的这个少年正是那日目露凶光之人,阿舟不晓得他和泽漆究竟有什么仇怨,但看目前这架势,估计战火已经燃烧到此处,并且波及到她了。/p
“师兄,我已暗中观察这株草木月余,发现确有许多不妥之处。它似山精鬼怪一般,可点头,可哈腰,或摆手,或扭腰,绝非其他草植可比。”少年依旧添油加醋地暗自上眼药,说到形似山精之处,两个眼珠还提溜提溜转个不停,贼眉鼠眼之相,一看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p
听着少年的控诉,阿舟明了自己的处境似乎……不太妙,简称堪忧。如果这个少年恶从胆边生,直接将白瓷盆摔在地上,或者一把将自己连根薅出,自己连反抗自保的能力都没有。/p
白瓷盆立于少年掌中,阿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徉作颤抖的双手,大有一种“拿不稳,摔了不怪我”的势头。/p
阿舟听得他话里话外都在以大师兄为尊,便打算听听这位大师兄对自己的看法。心里盘算着:“我本草植一株,已在此处生活两月。平时未曾多得你们一瓢水的照顾,怎么今日竟惹得你们如此多的人围观?若说这里面没有幺蛾子,谁信?”/p
那名唤做不留的少年终于开了口,“除此之外,可有异常之事发生?”周身萦绕一股儒雅的气息。/p
初始听闻草木有异,面露诧异之色,但眨眼间就消失不见,情绪隐匿地犹如翠鸟入水捉鱼般疾快。如果不是阿舟一直目不斜视地注视着他,定会以为是明晃晃的太阳光耀地自己眼花。/p
身为不凡草阁阁主的首席弟子,不留为人最是周正不过。天生一双桃花眼,眼角含笑,令人见之忘俗。轻启薄唇,语调舒缓且温柔,一字一句,撩拨地耳朵直发痒,恨不得让他赶紧闭上嘴,又希望他继续说下去。/p
惹得师门里不少小姑娘趋之若鹜,毕生以早日进入内阁为奋斗方向。/p
泽漆早已注意到此处的异样,略微思索一番,就明白了一个大概。/p
背后告状使坏的少年名叫滋草,乃外阁第二百五十号弟子,恰好比泽漆排名靠前一位。人如其名,素日里专干些戳猫逗狗上不得台面之事。经常无故地寻衅滋事,犹爱找泽漆的不痛快。/p
这其中的缘由再简单直白不过,他比泽漆早一天入阁,结果却成了人人口中嬉笑的“二百五”,泽漆却堪堪躲过了这不雅的绰号,心中十分不忿。而且泽漆识草辩药的能力,他不可企及,眼见重台神草辩的日子临近,他更想把泽漆折腾地参加不了比赛,最好直接取消资格。/p
长年累月下来,心里越加愤恨怨怼泽漆,恨不得取而代之,欲除之而后快。/p
看着小豆芽被滋草单手托于掌心,颤颤巍巍,好不可怜。泽漆心下不忍,脸色微变,立马快步上前,毫不客气地从他手中夺了回来,并安安稳稳地重置于地面。/p
然后规规矩矩地对大师兄摆手行礼,恭敬道:“望大师兄明鉴……”尚未说出辩解之语,滋草抢先一步打断他的话茬。/p
“大师兄,泽漆私自包庇山精鬼怪,违反阁规,必当严惩,以儆效尤。”对着泽漆寻衅般地挑了挑眉,清秀的面容里蕴藏了几分嫉妒,破坏了整张脸的质感,反而多出了几丝阴郁。话音里掺杂了咬牙切齿般地怫郁,像琴弦滋啦滋啦错弹的声调。/p
泽漆平日里对他是能忍则忍,秉着“退一步海阔天空”之道与他相处。/p
奈何今日里这厮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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