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片丹青画既成(1/2)
阿舟试图打破这种寂寥,不能借东风,吹响叶子,那就自己两只“小手”使劲呱唧呱唧,总能弄出点动静,惹得他的注意。/p
果不其然,沉于书中的泽漆抬头瞅了瞅作乱的“罪魁祸首”,难得会心一笑:“怎么,太无聊了不成?”/p
阿舟像是打着节拍一样,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下,不点头也不摇头,那就是默认?/p
终于,泽漆放下手中的药经,将白瓷盆从桌边一角移至自己面前。右手食指小心地戳了戳阿舟的两只“小手”,打算阻止她的调皮捣蛋。不过,收效甚微,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p
泽漆心里此时无比肯定,尽管一人一草仅仅只有几次为数不多的互动,小豆芽肯定是成精的妖怪,只是尚未化形罢了。/p
一般普通人知道自己养了一个山精妖怪,非吓得晕过去不可,醒来也得闹得人尽皆知。偏偏泽漆摆明了一副“无所谓,那又怎样,我又不怕”的态度。/p
收住想要继续捉弄阿舟的心思,眉舒目展,似不经意般说了一句:“小东西……”/p
短短三字,竟然听出了一股宠爱的味道。/p
阿舟恍若触电般,岿然不动,两只“小手”也顾不上拍了,静呆呆地等着他的下文。结果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不上不下,吊地她十分难受,总想刨根问底他究竟想说什么。/p
房间内又恢复如常,一如往昔的鸦雀无声。/p
信手拿起立于桌边的细杆毫毛笔,左手斜托白瓷盆,泽漆一笔一划心无旁骛地在上面勾勒着什么。/p
长时间的倾斜导致阿舟有些眩晕,豆芽脑袋微晃。她只需稍稍抬眼,就能看见泽漆全神贯注地在盆身描绘,眼神里被专注填满,无一丝旁骛。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深邃的双眼皮,越发衬得眼睛有神。/p
就在阿舟以为自己要血冲大脑而晕的时候,他终于收笔停工。一副宛如阿舟的自画像跃然于盆上,嫩叶花苞,形神兼备,活灵活现。/p
即便是粗粗描画的叶脉,纹路走势,均与阿舟一模一样。泽漆真是实打实地用心在画,本来就是做事专一之人,怎会毛毛躁躁,虎头蛇尾。/p
阿舟想看,急迫地想看,想看他究竟勾画了什么。只是,哪怕她抻断了脖子,依旧看不见,站在土里干瞪眼。/p
泽漆并未就此收笔,而是从袖兜中取出一方锦帕,四四方方,洁白无瑕。平铺展开于桌面,笔尖轻触于其上,勾勾点点。/p
烛火跳动,偶尔传来灯花爆落的声音。就着幽暗的微光,阿舟奋力把眼睛瞪到最大,还是瞧不清楚锦帕上的画作。/p
她有点不开心,有点沮丧:“故意再一再二地吊人胃口,不想让我看,本姑娘还不稀罕看了。”两只“小手”严丝合缝地堵住了自己的“小豆芽”脑袋,言之凿凿:“我绝对不会看,求我都不看的那种。”/p
泽漆并未注意到阿舟的赌气,依旧醉心于手上创作之物。就在一根蜡烛将要燃尽熄灭之时,他终于完成了画上的最后一笔,搁了笔,轻吹了吹。/p
阿舟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看清全图,两只“小手”假装万般不情愿地放了下来,花苞脑袋也用劲往前凑了凑。泽漆却将锦帕连续对折几次后,一下子就塞进了腰间佩戴的香囊,鼓鼓囊囊。/p
打眼一看,腰间的香囊和他潇洒的气质十分不搭。只是,身为当事人的他完全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轻手拍拍香囊,嘴角微微上扬,内敛一笑,有满足,又略带了点遗憾。/p
不知为何,他这一笑,令她有点傻眼,有点懵然,碎碎念道:“这样就得了?”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可不会因为她草木的身子而消减半分。/p
她有点看不懂泽漆了,无缘无故地喊了自己一声后,就笔不辍耕地接连绘了两幅画,偏偏自己一副都不曾看见。/p
她眉毛一皱,暗忖道:“怪哉,此中定有猫腻。”只是一时半会看不到两幅画,她也无法摸清楚泽漆到底存了什么心思。/p
泽漆从柜子里翻出一根完整的新蜡烛,重新置于烛座上点燃。端起白瓷盆,细致地瞧了瞧,所作之画仅占盆面的四分之一,留下了大部分的余白。/p
“尚可,稍得精髓,勉强可看。”不知道他到底意有所指的是手中瓷盘之画,还是装入香囊之画,令人百思不得其解。/p
阿舟已经不想开口点评他这一系列诡异的行为,视若无睹好了。反正,自己早晚会弄清楚的。/p
缠绵无声的秋雨,从早晨下至深夜,从淅淅沥沥变为滂沱地倾盆而下。不知何时刮起的大风,吹乱了雨点下坠的节奏,宛如金蛇乱舞般豆大的雨滴落在青砖瓦砾之上,“啪啪”作响,犹如青花瓷落地,破裂之声。/p
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誓要将天空一分为二,紧接着一声清脆的霹雷响彻在耳旁。闪电将窗外照得比屋内还明亮,阿舟晃眼间,似有人影在门外飘过,不经意地一个侧瞄吓得她浑身一抖。/p
“啊啊啊啊啊……”她本能地大喊出声,并且“小手”直直地指向门口的方向。/p
泽漆读懂她的暗示,随即上前打开门,门外空无一物,无人。/p
泼天的大雨哗哗地掩饰了一切,包括声音。/p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p
呼呼地大风,吹得阿舟左摇右晃,也带进来不少斜落的雨点。好在泽漆及时关上了门,到底还是有冰冷的雨滴落在阿舟的嫩叶和花苞之上,泽漆也未能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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