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chapter119(1/3)
地牢空气阴冷『潮』湿,腐臭浓郁, 千绘京却面不改『色』, 与贺茂忠行并肩站在牢房前监察刑讯。/p
女人双目空洞, 任由烙印烫在身上不松口,男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p
千绘京冷言打趣:“负罪感加深了?”/p
贺茂忠行没动静。/p
有因才有果,如果父亲多年前不做那么多荒唐事,也不会有今天的报应, 这一错就祸害了两代人。而站在另一个角度的千绘京有不同的看法, 子珠固然可怜,但再可怜也改变不了她可恶的事实, 触角伸得太长必定会被砍断。/p
更何况这触角妄图缠上自己。/p
刑讯官的手段狠毒又老练, 偏偏子珠嘴硬什么都不肯招, 千绘京轻笑一声, 找来小卒嘱咐了几句,小卒眼睛顿时一亮,匆忙道谢, 回去把原话复述给刑讯官,没过多久地牢响起一阵凄厉尖叫, 撕破了空寂。/p
贺茂的神情终于出现变化, 见他准备上前制止, 千绘京出声提醒:“以你现在的身份,合适么?”/p
怎么可能合适, 作为受害者, 他能包庇一次, 但不能包庇成百上千次,子珠被抓是意料之中的事,有律法在,他没资格管。/p
“你怎么知道陷害你的人是子珠?”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几岁。/p
千绘京环着双臂往外走,脚踩在浅坑里溅起点点水花:“巫女籍档。”/p
每位巫女在神社里都存有一份地籍档案,她让幼鹤查看过,发现历任司巫的名册有被改动的痕迹,改动手法高超,但再高超的作假终究只能是作假,永远融入不了真品。/p
子珠的身份信息真假参半,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也难怪旁人无法起疑。/p
贺茂叹气,回应不出一言一语。/p
千绘京走上台阶,顺着透光的地方拐弯,白昼降临,宽敞明亮,她心里一琢磨,好久没见小鹤丸了。/p
幼鹤住在神社里,神社又关着奴良滑瓢,她又顺道想起了那小子。滑头鬼的劣『性』从小就能体现出来,不听嘱咐不服劝告,专门捡惹事儿的地方钻,以防万一,千绘京直接把他锁在了神社一角,等把司巫抓住后才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出来。/p
阳光在大街小巷中肆意撒欢,把庭院里的金银莲照出贵气,蜻蜓点蕊,美得别有一番风情。/p
司巫被抓的消息传出来后神社陷入混『乱』,千绘京花了点时间整顿风气,到偏殿已近傍晚。/p
偏殿比尸林还安静,她想这可不是奴良滑瓢的作风,一走进去,果然,头顶掉下来一大串绘马,轻松接住,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滑头鬼的踪迹。/p
她不紧不慢地向前走,见对面屏风缝隙投下一道黑影,伸手去探,结果扯出件外衣,后面空气忽动,一记侧踢袭来,她反手握住,攥紧对方脚踝大力扔出去,咚!墙壁被砸出几条细碎的裂痕。/p
奴良滑瓢捂着肩膀滑下,跪坐在地上,半眯起的双眸充满警惕:“你到底是谁,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p
前几次的电刑已经给他造成了阴影,每天半夜惊醒都是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自己出生何地,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来到这世上就如同一张白纸,可有人一见到他就下了判决书,凶猛狠毒毫不留情,他愤恨,『迷』惘,还夹着一丝委屈。/p
为什么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消灭?/p
千般杂万般复的情绪堵在胸膛中化不开,奴良滑瓢扶着墙壁站起来,耳膜被撞击震得嗡鸣,他看向千绘京,后者依然是初见时那样平淡冷漠,没由来的,一股火气轰然爆发:“直接让我死了多好!”/p
他闭紧双目,喊得嗓子发痛,痛彻心扉。/p
“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给你们,统统给你们,这贱命我不要了!!!”/p
嘶吼之后一片沉寂,连窗外落花入池的动静都那么清晰,良久,奴良滑瓢感觉肩膀被盖住了。/p
抬起眼,千绘京正站在他面前,手搭在他肩上,嘴唇动了动:“我没想要你的命。”/p
奴良滑瓢愣住,片刻后眉头又皱起来,他打掉对方的手,抄起旁边的小陶罐就扔,恼羞成怒的人没有理智可言,冲动起来寸力不留,千绘京何等迅捷,分秒之间已挪开步子,可挪了一半又收回来,直到那陶罐撞在额头上,与奴良滑瓢的怒火一起碎了。/p
“你……”/p
虽说以后所向披靡,但现在充其量只是个『毛』头小子而已,奴良滑瓢吓坏了,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p
千绘京抬手一抹,指腹上全是血,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淌下来,糊了眼睛。/p
奴良滑瓢态度陡变,气『性』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以为你会躲开的……”/p
“波!”/p
软乎急促的童音打断他的辩解,幼鹤丢下食盒快步奔来,跳到几案上勉强凑至千绘京下颚,伸手去捂伤口,捂了一半发现应该先拿布条止血,于是又匆忙跳下几案,却被千绘京摁住。/p
“你流血了!”慌张得好像伤的是他一样。/p
千绘京不回答,随后蹲身捡起一块陶碎片,一路向上,最终抵在奴良滑瓢脖子上,后者条件反『射』地扭头闭眼,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看。/p
他心虚,没勇气反抗。/p
等了半天陶片也没落下,心里的忐忑逐渐变为焦灼,睁开眼,发现千绘京已经丢掉了陶片。/p
“什么感觉?”她问他。/p
奴良滑瓢努力搜索着脑海中不多的词汇,语气微微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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