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取舍(1/2)
“还请官爷赐教。”王易强压下心中恐慌,“不过官爷也说了,我如今已是丧家之犬,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区别。”
楚黎晔勾唇,嘴角挂上了同目光一般令人心寒的笑,“你从前偷贩私盐是为了利,如今又死守那些信件莫非是为了义?”
“官爷未免太看得起我,从前和现在,都不过是为了活着。”
“你祖籍是在灵阳,三年前到吴郡开了米行,便忽然发迹,将家中妻儿老母送到了越州。”
“别,别动他们,我求您了!”方才还镇定自若,对答如流的王易“扑通”跪地,急切道。
“这你可冤枉我了,可不是我要动他们。”楚黎晔收了匕首,略带几分无奈,轻嘲道。
方忠谨既然已决定料理了吴郡盐商,自然不会斩草却留根。
“不,不会的,大人答应过不会动他们的!他们威胁不了大人,没什么威胁的……”
“如今你已沦为弃子,你那些大人们自是要斩草除根,死了,才是真的没有威胁。”楚黎晔颇为同情地看着面色苍白的王易,“不过,你尚在我的棋盘上,我自然会暂时替你照顾一二。至于照顾多久,还要看你能在这棋局中待多久”
“那些书信在,在吴郡米店院中槐树下,用,用锦盒装着。”王易恍若抓到了救命稻草,哽咽道。
毕竟,当初选择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活,也只是为了让家中老小过上好日子,如今至少要活着。
“暗中去取。”楚黎晔转身向柳义道。
王易见楚黎晔遣人去吴郡,忙道:“官爷,我何时才能见他们一面,只见一面便好……”
“你如今身犯死罪,见了他们又有何用,不过徒增伤感罢了。”楚黎晔起身走向门外,“还是先想想如何戴罪立功为好。”
待楚黎晔同吴毅离去,柳义拿出一枚木簪置于桌上,“这是你发妻托我转交给你的,她在越州等你,只是如今看来,你未必有命回去了。”
“请官爷指条明路。”王易将那木簪握在掌中,这还是当年他初次离家时,亲手给发妻雕的,没想到多年后会在如此境况下在将这木簪握在手里。筆趣庫
“我可不是官爷,也同你一样,不过为了活着罢了,明路不敢说,但照我说的做,可保命,也可不负你家中妻儿老母的等待。”
“还请明示。”王易将那发簪收起,微整衣袍,起身做在圆凳上,沉声问道。
“只要你能做为人证,证明两淮盐政确曾参与贩卖私盐即可。”
楚黎晔并未离开柳府,他出了关押王易的屋子后便听到旁侧屋子里动静。
“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我们知错了……”说话的正是那日船上的小个子。
“公子小心!”吴毅隔开那扑上来的小个子和楚黎晔。
许是吴毅下手重了些,那小个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们拿命去赌,得的银子还不够上面那些狗官买新茶的,如今败露了,你们就只抓着我们不放,这他妈有意思吗?”小个子的同乡扶住他,破口大骂。
“自然没意思,若是你们可以于公堂作证,便算戴罪立功,可活。”楚黎晔似是不曾听得谩骂,淡声道。
如今,梁朝十二州在皇帝眼中是繁华极乐之地,在高官贵人眼中是安居享乐之所,在百姓眼中,便是水火之中。
去岁攻打燕云之时,军中粮草是硬生生从百姓手中抢来的。军队兵强马壮,梁帝便以为可守住这大梁江山……
回王府已是深夜,楚黎晔便索性宿在书房。
打开桌上木盒,盐铁使和两淮盐政的往来信件便映入眼帘。
“此段时日先停下手中生意,该舍的勿留。”
“不负所嘱,全部处理,不留痕迹。”
两密信之上各自印了殷红的私印,一如该被料理之人的鲜血。
世间善恶有报,做的孽总要还的,楚黎晔吹灭照着那木盒的最后一根蜡烛,于黑暗中坠入梦乡。
钦差归来上朝的头一日,便上奏令众人震惊之事。
“经臣查得,两淮盐政与盐铁使官官相护,于中原一代大肆贩卖私盐。”
“贩卖私盐可是死罪,梁大人可不要含血喷人。”陈景鸿出列为自己辩解道。
“臣走访多处,已查得铁证,望陛下明察。”梁怀瑾呈上从王易手中得来的往来信件。
皇帝方看了几张,便怒道:“陈景鸿你好大的胆子,竟藐视朝纲至此!”
“陛下,臣冤枉,臣之忠心天地可鉴!”陈景鸿跪地申冤。
“陛下,仅凭几张来历不明的信,便定陈大人的罪,怕是不妥。”方忠谨似是不知自己也被弹劾,出列镇定道。
“方爱卿自身也有嫌疑,此时替陈景鸿开脱只怕更不妥。”皇帝命侍从将信件收起来,似笑非笑地望向方忠谨。
“为表我朝执法严明,臣奏请将此案交于大理寺严查一番,再下定论。”梁怀瑾恭敬道。pδ
“便依梁爱卿所说。”
私盐一案入了大理寺便算是陈景鸿与方忠谨气运已尽,大理寺可是被皇帝掌握在手中的所在。
朝堂之事,并未被重重宫墙隔在深宫之外。
“糊涂!”太后直接摔了手中拨弄的珠串,珊瑚串珠从太后脚边滚下。
“太后息怒,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挽回一二。”太监李忠上前捡起珠串,小心擦拭。
“陈景鸿那废物便弃了吧,梁怀瑾所呈证据并不足以将方忠谨牵扯在内,派人盯着梁府和大理寺。如有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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