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新生(3/5)

“殿下……”楚敛欲再问。

左辞拍了拍她的头，说：“睡吧。”

楚敛闭着眼睛却睡不着，满怀都是左辞的气息，被人搂进怀里的感觉还挺特别的。

她掩饰的并不是很好，每次总会有些紧张，她自己可能不知道，每次她似睡非睡时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脊背。

“你我结为夫妻，便不必拘礼，唤本王子恪即可。”

楚敛沉吟道：“也好，不过还是有些冒犯。”

“夫妻之间，何谈冒犯。”

真心假意，有时演的真了，连局中人自己都无法辨别，究竟是不是动了真情。

楚敛恍惚了一瞬，她与左辞如今又算什么，他日日唤她清微，与她同吃同住，和睦融洽，她一日日沉沦，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切只是戏。

戏台上的戏子，是否也有入了戏，自此再不能拔出，万劫不复，真奇怪。

皇族的人，自然有资格骄傲的。

窗前种着几株绿萼梅，一枝斜梅伸展到轩窗前，冬日里寒风凛冽，有幽香浮动，抬头看正是那时节梅花初绽，一簇簇的梅花在枝头盛开。

“梅花开了。”

“今年的冬日来的比往年早了一个月。”楚敛从江南来，其实是有些畏冷的，也怕热。

卢太后召见她们入宫觐见，楚敛已经为此准备许久，他们一回来就给宫里递了折子，王妃的名字倒是上了玉牒，可卢太后却迟迟没有召见她。

清晨未明，房间里燃着一盏烛火，放在紫锦帘帐外，朦朦胧胧的透出一些光来，楚敛已经躺下睡了，左辞脚步落地无声，轻轻掀开帘帐进来，坐在床沿自己脱了锦靴，放在脚凳上，再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楚敛身边的侍女每天会熏帐子，清淡的香气，连带着楚敛身上也有淡淡的青桂香。

她脊背两扇轻薄的蝴蝶骨翘立着，光滑白腻，身上盖着薄软的被衾，身体微微蜷起来一点，头发披散下来又滑又软。

这样的舒坦日子，楚敛心想自己以前就没察觉到呢，不，她一直都不曾为衣食住行而忧愁，只是那时候，总是有生命之忧如影随形，才察觉不到这种舒适。

楚敛一边由侍女服侍穿衣，一边问道：“不知当今如何？”

“长于妇人之手，唯诺罢了。”左辞很不屑的说，楚敛闻言抿了抿唇角，不作评介。

左辞身姿颀长挺拔，身上系了一件墨蓝色银色刺绣竹纹厚斗篷，白净的面皮，端正挺直的坐在她的对面，不苟言笑。

楚敛看着他不自觉笑了笑，其实左辞位高权重，皮相也很不错，那日的红衣乌发，看上去如火如荼，着实是惊艳了楚敛一把。

“笑什么？”左辞注意到了她唇角的弧度，问道。

楚敛说：“只是想起来妾身入京已有两月，从春日暖阳，一直到了这寒冬腊月才来觐见。”准确的说，卢太后一直没有召见的意思，这卢太后性情可能说不太清楚。

“你觐不觐见也是两可。”左辞身为一个男人，认为这完全不是什么问题，楚敛倒是信他这话，可该去还是要去，马车进入了皇宫。

朱红色的宫墙衬着青石地砖，琉璃瓦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如同一卷恒古的画卷在她眼中缓缓铺展开来。

左辞就站在这里对她微微一笑，微敛的唇角向上扬起一道弧度，他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正色道：“去吧，别怕。”

楚敛心中失笑，不过区区宫闱妇人，她又有何可怕的。

“王妃娘娘请。”这女官看见方才情景，心有所思，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暗暗记了下来。

不得不说的是，楚敛遇见了一个久闻大名，却未谋面的人，西厂督主卫衣。

在走廊上相遇的时候，她并不认识对方，只是有赖于身边的女官轻声提醒，说明了对方的身份，楚敛一面打量他，一边颔首道：“卫掌印。”

据说掌印之位，一般都是四五十岁的内侍，此人观之却很年轻，不及而立，楚敛对其印象颇为深刻，主要是傅月明安插进西厂的探子，竟然被此人识破。

左辞谈及此人时，倒说不上是忌惮，也没有很轻视。

摄政王妃身着孔雀蓝逶迤云纹广袖华服，款款走了进来，低眉敛眸，声音清越，福身行礼道：“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面前这美妇人不过三十几许的年纪，当今的父亲左蒙十八岁娶亲，身为皇子妃的卢氏也不过是十七岁。

脸上是当下时兴的梨花妆，黛眉长敛，眼帘微垂间透出几分清冷，白若莹玉，其清艳泠泠若海棠着露，菡萏经风，依旧清清淡淡的。

寿安宫里暖融融的，甚至养了几盆开得正好的水仙，卢太后让人赐了座，笑着赞叹道：“好生貌美的人，倒不亏摄政王如此用心了。”

“太后娘娘过誉了。”楚敛不卑不亢的，落落从容的行礼问安。

其余还坐着几位贵妇人，有两个坐得离太后比较近，许是亲贵罢，楚敛打量不出来。

燕高宗膝下子嗣不少，除了太子，其中早早封王的就有三位皇子。起初的素卫王，而今的摄政王，还有庆山王，和闲云野鹤，喜好fēng_liú的的柏贤王。

柏贤王没有正妃，倒是有一位颇为得宠的侧妃，听说出身平民，楚敛想着还有些亲切，那侧妃姓名不知，只她的别称很是响亮，人称云裳夫人。

这是侧妃，也不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