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68 新春特别篇(四)主流(2/3)
,现在看来,他与李老的境界还差了许多,因为他甚至都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块菜地。“我记得您在那段日子里人气非常旺,有点像娱乐圈的偶像派,您觉得是电影成就了你在大众中的影响力吗?”
“你这个比喻很有意思,偶像派吗……让我联想到很多已经比较红的大明星,但我自己倒没有这么‘偶像’的记忆,我对自己的要求一直是清楚的,我是我,不管是做人方面还是写作方面,我有足够的内省能力,也习惯于独立自考,因此我不太认同别人为我归纳的成败得失,就像现在,我虽然被迫要在莫斯科生活,但我不觉得我是个‘失败者’,相反,我认为我的思想受到了尊重,它发挥了她应有的作用,所以……我对自己的满足和批判首先是要来自自我判断,至于你说的电影,它给我带来的影响力终将要回到电影里去,事实上它并不属于我,它是一次基于我的作品的再造,真正属于我的是那些没记住电影而记住我的作品的读者,毕竟,没有一部电影能够天天放映,而一个作家的写作是一辈子的大业,或许一句话可以传递上千年。”李老的精神状态极好,他似乎有一种浸入骨髓的不卑不亢,他自信而沉着,并没有选择沉默的反抗,更没有歇斯底里,他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却令苏澈如雷贯耳。
苏澈点了点头,继续道:“在2070年代后期,跟您的明星式的知名度形成反差的是,您的文学写作好像越来越少了,虽然依然可以见到您的作品,但明显没有以前那种强力突进的气势了,这是为什么呢?”
“2070年代后期,因为我经常陪爱人出去旅行,每天都能重新认识一下我所生活的这个时代和这颗星球,所以我对短篇的兴趣日渐浓烈,这使我基本舍弃了中长篇的写作,因此给人造成了减产的印象。我无法说服别人多读短篇或者干脆就多读我的短篇,但我确实想说,人们普遍轻视了短篇的意义和价值,大多人甚至认为篇幅短小很难完整的讲述一个深刻的故事,可其实在我看来,相对于长篇来说,短篇想说更像是室内音乐,或者就像我们现在所在的这种酒吧氛围里的音乐,它可以是三重奏或者四重奏或者就是个人独奏,令人专注于旋律本身和演奏者的热情与技巧,更为弥足珍贵的是,它并不会因为过分深刻而打扰到你体味生活,它就像调味剂,虽不是主角,却又不可或缺。因此,强力突进的气势当然是值得赞美的阅读经验,一个短篇也能隐藏很深的力量,却无法应和对气势的需求,把主要精力用来经营短篇的写作必然是不经济的,但我个人从学生时代就酷爱读短篇,到现在喜欢上了写短篇,也给我的个人生活增添了许多新意和乐趣,算是一种情结了。”李老说着话的时候,酒吧里其实一直都有人在悠扬的伴奏下唱着听不太懂歌词的情歌,那些内容简单,却又撩拨你心弦的曲子和歌在你在意并专注的时候能让你印象深刻,但你不在意的时候它也不会喧宾夺主,令人感到烦躁,它就是这么“可有可无”,从不主动,却又令人迷恋。
“有人说,正是您当年的走红是您变得轻浮且过度自我了,是您自己主动割裂了与社会整体的联系,您认为是这样的吗?”
“如果说我的写作立场有改变的话,它与走红与否没有什么关系。就比如你刚才提到的《蓝海鸥》这样的作品,我一个阶段是非常满意的,一个阶段却又完全不满意,我并没有把它看成是我作品中的一个高度,要知道同时期讽刺人类文明自毁式推进的文章并不是只有我的《蓝海鸥》,那些受人类‘福祉’而变得诡异的也远不止海鸥,还有我们自己……就我个人而言,或许是我的《蓝海鸥》写的情结更有张力和表现力,所以它更适合被搬上荧屏,但实际上,我更喜欢同时期一个女作家写的《心城》这部,《心城》不想我的《蓝海鸥》,它的主角是一个上班族女孩,所有的故事情节都与她有关,既没有激烈的矛盾对抗,更没有为了掩盖或者揭穿真相的正邪对立,它是不明确的一个个体,是一个混沌个体在社会大潮中的起起伏伏,《心城》**的部分也只是那个女孩光着脚在大桥上狂奔,她甚至都没有勇气纵身一跳来结束这场闹剧,她选择活下来仅仅是因为她舍不得自己的猫,这样的情结或许可以触动一部分人的心结,却不能从画面上震动每一个观众的视角,所以……《心城》没有被拍成电影,而我的《蓝海鸥》却被搬上了荧屏……但实际上,我更喜欢《心城》要多一点,这就像你偶然在园子里看到了一朵野花,它的花瓣不够大不够鲜艳,也没有什么香味,可你就是眼前一亮,忍不住蹲下来,和它打声招呼一样,那种‘做作’很多人没有,也自然感受不到。”李老把细腻的生活触动用“做作”来形容让苏澈稍稍有些意外,他看到了李老“害羞”的一面,这很奇怪,却又很正常,苏澈突然感觉眼前的李爱年老人其实离他很近,从未遥远过。
“也就是说,实际上您并不想人们想象的那样看重自己的写作姿态,是吗?”
“我后来的写作是不预设写作姿态的,我没有背叛任何人,因为我从没有向任何人宣誓效忠于任何人,就像我前面所说的那样,我时常把自己当做一条河,河流的使命是只管流淌,尽情流淌,它都不用去考虑自己在什么地方入海,弄不好方向错了,流放了,水进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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