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只能在背后凝望(1/2)

六月的夜晚，风也是暖的，但似乎几百公里外的海岸线带來的夹杂着咸味的海风，也带來了海底深处漂泊的冰冷，吹在脸上好像刀割一样。

苏心溏快步走在街道上，直到离酒楼好远了，才慢慢放缓了脚步。她低着头，用头发遮掩着自己的脸，以此躲过路人在她脸上探寻的目光。她抱着双臂好像是觉得身上有点冷似的，但一滴滴顺着脸庞往下坠落在胳膊上的泪珠，却分明是滚烫的，似乎要灼伤了她。

或许让她冷的不是风，而是不能倾诉的羞.辱感，抑或是傅云曦的冷眼旁观。作为一个秘书应有的牺牲，在他眼里，这一点和别的秘书沒有什么不同，所以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为这一场闹剧陪酒助兴，看着她被人欺凌……

是不是沒有傅云曦，她就这么无用和懦弱？

苏心溏很不甘心又很无奈，心那么痛，痛他的无动于衷，痛自己居然还会因为他而痛！到最后，她根本沒有办法再撑下去，颓然地蹲下來，蹲在行人稀少的街头，抱着自己的身体，将头埋在膝盖上痛哭起來。

街上的霓虹灯闪烁，五彩的灯光在她身上像水一样流淌，仿佛泛着涟漪……

这些涟漪在傅云曦眼中轻轻荡漾着，好像泪光似的，将五米开外的那个颤抖的身影映照得模模糊糊。但他知道他的眼中并沒有眼泪，因为他绝对不可能再同情或怜悯这个可恶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为她伤心流泪？但是脑海中总有一些想法情不自禁，比如那一股推开车门冲过去将哭泣的她抱在怀里的冲动，那一股吻着她的额头对她说一切都过去了都不再重要的冲动，那一股再一次放下自己的身段和自尊去向现实的虚虚实实的温暖低头的冲动……

尤其是当他下意识地告诉自己“可恶的女人”这个短语的时候，却又不禁用另一个声音问他自己，她到底可恶在哪里，至于他这么恨她。为她六年前的逃离，还是六年后的背叛？

如果说是前者，他亲口承诺过他不愿再去追究，只想珍惜当下的幸福，至少她还愿意回到他身边。可如果说是后者，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确信，他不止一次在或清醒或迷糊的状态下问自己，仅仅是一些破碎的片段又到底能证明什么？

“该死！”傅云曦发现自己又有意无意地开始为苏心溏辩解和开脱，手掌狠狠地砸在方向盘上，骂了自己一句，带着说不出的无奈和刻意为之的恨意。他猛地踩下油门，从苏心溏埋头哭泣的那条街道旁疾驰而过，不让自己再有丝毫停留。他怕他身体里那些冲动，都会变成真正的行动，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这六年來佯装成仇恨的思念，在和她这几个月短暂的温存之后，越來越浓烈和清晰，甚至让他快要失去自己！

等苏心溏在陌生的街头发泄完，将自己放空，回到别墅已经快十二点，傅云曦却还沒回來。或者说她本來并不知道傅云曦是否已经到家了，他房间的门紧闭着，也听不到什么响动，而苏心溏自己的脑子也昏昏沉沉的，酒劲儿正在不断上涌，连走路也是歪歪扭扭的。

“怎么喝这么多？”梅姨迎上來，迎面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把苏心溏扶上楼，然后去厨房熬点醒酒汤。

就在这时候，傅云曦搂着一个妖娆的女人从外面回來，踏进门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了一眼二楼，苏心溏房间的门虚掩着，有光从缝隙透出來。傅云曦眼神里的光变换了一下色彩，紧拥着妖娆女人往楼上走去。

妖娆女人沒有换鞋，高跟鞋的声音很清晰地在过道上响起來，吵得床上躺着的苏心溏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酒精的作用放大了头痛，让脑袋变得对光和声音格外敏感，整个世界在颠倒中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刺眼的灯光让她只能半眯着眼，从那一道门缝开出去，看到傅云曦和另一个女人相拥着走向隔壁房间。

苏心溏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她的世界在不停地旋转，让她头昏、恶心。她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來，冲到卫生间里，对着马桶一顿狂吐。苏心溏从來沒有喝过这么多酒，现在才知道这种感觉是多么地折磨人，她干脆瘫坐在马桶前面，半分都不挪动。

隔壁房间里开了一圈小灯，暖黄色的灯光淡淡地散开，笼罩着沙发上的傅云曦。他正在往玻璃杯里倒着伏特加，妖娆的女人趴在对面的床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在自己的锁骨上游走，娇嗔着叫道：“云少，，还要让人家等多久嘛？春.宵苦短，咱们可不要浪费太多时间。”说着，故作娇羞地咯咯笑起來。

傅云曦端起酒杯踱步走到床边，用一根指头挑起女人的下巴，垂下的目光慵懒地在她脸上逡巡。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家吗？”

“当然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快乐……”女人用魅惑的声音说着，将手掌放在傅云曦身上抚摸。

傅云曦抓住女人的手腕，眼神变得冰冷起來，一把将女人拽下床，扔到了沙发上。

“云少……”女人还有点沒搞清楚状况，心里想着，难道他更喜欢在沙发上过夜？

谁知傅云曦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将杯子放在桌上，拿起钱包來掏出了一叠钱，扔在女人身上，淡淡说道：“自己叫吧。”

“诶？”女人发愣地看着傅云曦，对于钱她倒是不反感，但却不明白傅云曦所说的意思。

傅云曦冷笑了一下，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