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宝莲灯前传(五)(1/2)
用过晚膳之后,杨婵依旧与小金乌对弈,百无聊赖的花拾却是无法改变人类的习性,早早就去客房歇下了。夜间正睡的迷迷糊糊,不知是谁在她的耳边一遍遍地问着——她怎么会和你这么相处?为什么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却做到了?
花拾一夜未能好眠,次日一早便抱着膝盖发呆,思量着梦里究竟是什么人在说话。到底这里是汤谷,小金乌的地盘,花拾没想出一个所以然,便整理好衣物出门去了。因值日神殿在汤谷,故而此处永世都燃着不灭的光明,没有黑夜白昼之分。人间已是日上三竿,小金乌自然早早就驾着日车离开了汤谷,院里只有杨婵一人,轻挥水袖,片刻功夫便将院子里的落叶打扫的一干二净。
杨婵听到动静,立时回身看去,见是花拾终于醒了,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恬淡的笑来:“嫂子终于醒了。”
花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让你久等了。”
杨婵佯怒道:“我倒是没有久等。只是你没有当面和人家道别,我也只得腆着脸再叨扰表哥一日。”
“表哥?”花拾有些惊奇杨婵对小金乌的称呼。听花拾如此反问,杨婵索性转了个身子,背对着花拾,道:“我去弹琴了。”
“诶诶,三妹!”花拾赶紧拦住她,道,“你去弹琴,我做什么?你陪我聊聊天也是好的!”
杨婵狡黠一笑,道:“我可不要。你近来惯会埋汰我的,你自己寻乐子去。”
花拾叫苦连天,可惜这小杨婵偏生记仇起来,手指抚上那一尾古朴的琴,勾出一个音调,便安安分分地弹起琴来。好在花拾也不是静不下来的性子,又颇会自得其乐,心道汤谷仙境,又有美人仙音入耳,若不好好享受一番,可委实辜负了自己。
想到这里,花拾便席地坐下,身子往后一躺,两手垫在脑袋后,惬意地看着一束束金光自扶桑叶的间隙中落下,傍着杨婵的乐声,那金光跳跃仿佛一个个音节。
杨婵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嫂子说安静就安静下来了。扶桑叶飘飘洒洒落在她繁复的蓝色纱衣上,铺开一地,如平静的水面几点涟漪。她想嫂子真的改变了很多,往后兄嫂二人相处,必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成天见地斗嘴吵闹……她的家,又会和以前一样融洽,完整。
琴音带着主人的感情。花拾几世为人,也都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女子,闻弦音而知雅意,她心中暗自感慨,敖寸心,你是天界的神仙,我不过是一缕过客,待我离开之后,你若能用心去了解杨家兄妹,一定会收获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她一时又想起了自己,想起在很久很久之前,在四面白墙的医院里陪着自己度过余生的黑猫。想起每一世,陪伴在身边的花九尾……
琴音渐止,杨婵莲步轻移,到了花拾身边,便蹲|下身子,笑道:“嫂子真会自得其乐。”
“你又不理我,我又不知这附近有什么好去处,不干巴巴地躺着,又还能做什么?”
“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那杨婵这厢给嫂子赔罪了。”杨婵莞尔,“不妨嫂子也来弹一首?”
杨婵生性好静,竟是没有想过离开汤谷去别的地方玩玩。花拾闻言,便笑道:“那我就献丑了。”
置于琴前,花拾略一思量,又道:“三妹你闲着也是无事,不妨我来弹琴,你来跳上一支舞?”
杨婵笑道:“便依嫂子的。”
花拾这方勾唇一笑,手指拨动琴弦,唱道:“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杨婵初闻,已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一曲毕,杨婵稍稍红了脸,道:“嫂子,这词是谁人所做?”
花拾便道:“这词是人间一个叫司马相如的人所做。”
杨婵又道:“此人的确好文才。”
花拾心道,这诚然是的,刘彦昌昔年也如司马相如一样对心仪的女子作了思慕之词,只是刘彦昌所做的词实在不堪入目,哪里能和司马相如比?所谓“凤求凰”,杨婵自然也听出了其中情义,又问花拾道:“那这词所寄之人最后可是和司马相如在一起了?”
花拾便道:“司马相如心仪之人乃是四川大户卓王孙之女卓文君。彼时司马相如家一贫如洗,卓王孙自然不会同意女儿下嫁司马相如。司马相如做《凤求凰》,卓文君为其才华容貌倾倒,暗夜与司马相如私奔。后来,为了生计,卓文君更是抛头露面,当炉卖酒。卓王孙得知后,自觉没有脸面,便无奈认了司马相如这个女婿,馈赠金银,并将文君的嫁妆一并给予。司马家这才过上富足的日子。”
杨婵闻言,只是笑道:“想来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如此恩爱,便是吃糠咽菜也是甜甜蜜蜜的。”
花拾一噎,心道,杨婵这想法可是和天上的七仙女一样啊!
杨婵为人的时候就是富家千金,后来当了神仙,自然也不必为了银钱烦恼。殊不知在人间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何况,如胶似漆的日子能有多久?时日长了,人与人之间也就剩下了柴米油盐。花拾摇头道:“非也,后来司马家富足起来,司马相如也凭一首《子虚赋》得到人间帝王的赏识,受封‘郎’。自此,司马相如流连花街柳巷,更是喜欢上一个妓子,非要纳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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