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懵懂轻别离,红尘万丈深(1/3)
最大的陆块叫做星陆,传说是由天上群星的力量汇聚起来形成的陆地,在星陆的东南方,有一个小村庄,华庄。
村庄的土地肥沃,村民安土重迁,有一家人家,家有两个儿子。他们的母亲死得很早,父亲有顽疾无法做重活,为了养育两个儿子,父亲不得不下地,在中年就积劳而死。
因为负担太重,便经常问亲友借钱,借了钱又还不清,渐渐就借的没了感情,也就不来参加葬礼。
又因没钱举行仪式和宴请宾客,零星的村里人来到门前道个节哀也就走了,很是冷清。
华文厩跪在父亲身边,父亲躺在门板上,门板下驾着两条长凳,华文厩的手就扶在露出的凳头上。
生前苦累身后散,人死不过睡门板。华文厩看着父亲,心想父亲的一辈子真短,也真苦。
他看着门可罗雀的光景,恶狠狠地说道:“弟弟,咱们不要热闹!爸走了,本就是难受的事,要这么热闹做什么?!戳眼睛!”
虽然他喊着弟弟,但是他的弟弟没有理会他,蹲在一边墙角正看着一只爬过的臭虫傻笑。
那不是因为年幼,是因为他天生是个傻子。
“傻子!过来!跪着!”华文厩见他弟弟不理他,心里气急。他平时对弟弟极好,不会这样大声吼他,更不会叫他傻子。他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华文林见哥哥生气了,嘻嘻一笑,也不生气,站起来哒哒哒地跑来跪到哥哥身边,看向脸上贴着粉皮的爹爹,哈哈笑着就要去揭那块保持尸体面部湿润不干裂的粉皮。
喂!华文厩大喊一声,伸手把弟弟的手打开,那是侮辱尸体的行为!
华文厩抓着弟弟的手,瞪着弟弟满脸涨红,气得身子发抖。华文林唔得一声挺直了身子,往后躲,脸上非常惊恐。
华文厩看着傻弟弟,心想,这个傻子!什么都不懂!爹爹死了呀!
想到此处,他咽喉一紧,哇地哭了出来。他扯过弟弟稚嫩的胳膊,把弟弟搂在怀里嚎啕大哭。
华文林起先愣住,听着哥哥的哭声,感受着哥哥的身子颤动不停,突然笑了,伸手抱住哥哥咯咯咯地笑着。
前日不可择,后日不可弃。若问谁与相支杵?一哭一笑两兄弟!
哭丧、出殡、撒钱、焚香……所有的仪式华文厩一个人来完成。弟弟帮他抬着棺材入土的时候,还在笑。
“傻弟弟,你怎么还在笑。咱爸就要躺进土凹凹里去了!”华文厩说着责怪的话,但一点责怪的脸色都没有。
“哈哈哈哈。”傻子捂着嘴笑着。
“旁边,是咱妈。”华文厩自言自语着,到母亲的坟头蹲下,忍着眼泪细细摸着新做的墓碑,好似抓着母亲的手细细抚摸。
因为父亲要合葬,他新做了这块大号的木板,刻上两人的名字。
“你们到哪都是恩爱夫妻,永远!”华文厩想着以前的快乐日子,眼泪刷刷淌下来,忍也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弟弟的笑声在耳边传来,他扭头看去,一片绿影晃来晃去,好像是弟弟不知哪儿摘了片大树叶在玩。
见自己的傻弟弟如此这般,华文厩心中叹息。他吸吸鼻子,把眼泪擦干。
他望着坟头喃喃自语道:“你肯定也懂的吧!虽然从小就是傻子,可是,再怎么着,你肯定也比那些猪狗灵醒吧,咱妈是我和老爹一起埋的,你看着的,老爹是你帮我抬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怎么不哭呢?哎,你难受,只是你不哭对吧。”
说到这他就说不下去了,回头瞥了一眼弟弟,可是瞥到半眼,眼泪就卷土重来了。他赶忙回过头来憋一憋,好像生怕破坏了傻弟弟的笑声。
“给你镇上找了个远亲带你做工,搬搬东西,除了要出力气没别的要求。你能有个饭碗。父母在不远游,如今咱没了爸妈,这块黄土累死了咱爹妈,咱不能这样,咱们要走出去。”
华文厩吸了吸鼻子,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对着弟弟时脸坚毅得仿佛铁打,“出去寻条生路罢!”
本不想如此的,但是他思来想去,自己要是带着弟弟,是没法利索的,赚不到钱,两个人要一直苦下去,只要安顿了弟弟,自己出去闯一回,赚了大钱就回来接走弟弟。
就这样安顿好了弟弟。他回家收拾了东西就踏上旅途。
华文厩跨出门槛前心里说不出啥滋味,跨出门槛后啥都不再想了,就好像小时候去河里游泳,一个猛子扎下去就什么也不想了一样。
“弟弟,我要出远门了。老爹说了一辈子的树的事、菜的事,我一句都没记住,但是有句晒太阳时的闲话我记得扎实,是说那天看大地看广,其实不出几步就走得完。我去走一圈看看,你等我回来接你过好日子!”
人生啊,就是浑水里扎猛子,在浑水里辨不出方向,往哪里去都是命。而从哪露头就看你能坚持多久,看你的一腔孤勇何时耗尽!
加油游吧,憋住气!
嘿,我们都是傻子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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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在外的华文厩终于看见了外面的世界,但代价是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受尽委屈。
一开始他时时刻刻会想起傻弟弟,但是不久,他就发现期期艾艾只会让自己没有寸进,于是弟弟的事情就压在心底。
他做着脚行的活,每晚上货了就睡在板车上等待黎明,天一亮就要再去码头卸货,日子一天天的过,他的腰包却不见鼓,他想好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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