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情仇难道尽,爱恨无言中(1/3)
“师弟,你不帮我是天经地义,我没有话说,但是这个孩子,你能不能保住他,他很有潜力,他以后能为你做很多事情,你们组织也会用得到他的。”
木屋里隐约传来吴爷爷虚弱的声音,经过一场和师弟的对拼后他神识虚弱,此刻和他的师弟在商量小阿飞的去留,不过更像是哀求而非商量。
为了让师弟留下小阿飞,他把能认的错都认了,好听的话都说尽了,能想到的理由也都说完了。
阿飞在门外三尺不得寸进,一层无形的隔膜将他挡在门外,每次踏步进去总是踏不到地,好似踏在水中,侧向又有力将他的脚打着旋送出来,最终他为了保持平衡总会把脚踏到身子两侧。
他的小脸已经憋得通红,又气又急。
他一开始在门外静候时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的,但是刚刚突然就可以隐约听见他们的对话了,来时他听吴爷爷说这里是他师弟的地方,他想这一定是这个所谓的师弟特意让他听见对话,让他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吴爷爷。
他羞愤难当,也觉得吴爷爷为自己受如此折辱太不值得。自己生来无根浮萍一般,对吴爷爷平日里也是心情好才和颜悦色,想怒便怒,心情不好也从不给一丝好脸色,如今吴爷爷所付出的爱自己实难承受,他觉得自己愧对吴爷爷太多。
他鼓着劲冲屋子里大吼:“不用救我,救救吴爷爷就好!”
可是里面的人不会听见他说话,因为吴爷爷的师弟并不会让吴爷爷听见。
“别再叫我师弟,你没听见吗?你算哪门子师兄?”里面男人的声音淡定而无情,“就算其他仇我都不说,那么师父因你而死,你这么多年又可曾吊念过一次?”
“师弟,我知道这。”吴爷爷显然也极其激动,连续的咳嗽,间歇时费力地说着断续的句子,“这都是我的不对。”
“武昶,我求你了,我死不足惜啊,可是孩子,这个孩子。”吴爷爷已然没有力气辩解,低声地呜咽起来。
“啊!吴爷爷!你别这样,不要为我这样求他,吴爷爷!就让他们把我抓回去!”阿飞此时已然听不下去了,他抱头痛哭不可自抑。
他大吼着,疯狂锤地,胳膊因为激动而轻微抽搐,拳面不受控制地在地上磨蹭出血。
他脑海里突然闯入一个声音,宏大旷然,威严无比,镇住了他激动的情绪:“听见了?你的吴爷爷正跪在我面前为你求情!”
“我走!我走了,你救救吴爷爷,救救他,我走了,我走了,不用你帮我什么。”
阿飞甩起胳膊用肩膀揩了揩脸上的鼻涕眼泪,对着脑海那个声音说话,他知道对方能听见。他说完爬起来就往来路走去。
阿飞极度悲伤自责,接连着之前亡命奔逃的紧张,精神已然经受不住,走路两眼发昏。待他踉跄地走至院门口时,他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呼喊,是在喊他的名字,接着,一阵风吹向他的后背,暖暖的。他虽然没有听清楚是谁在喊,但是心中肯定那是吴爷爷,因为他感觉到一股暖意飞速靠近,只有吴爷爷会给他这种感觉。
他感受到一只冰凉干瘦的手掌抚在他的肩膀上,那是吴爷爷的手!他心神一松,登时眼前一黑摔进了吴爷爷的臂弯里,虽然感觉像是倒进了一堆硬柴,却感觉那么舒适安心。
“你看,不是我不留,是他自己要走。”冷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让阿飞心有怒意,但是疲劳的心脏再难骤起勃发出大吼的力量,他脑中闷响一声失去了知觉。
“师弟,我走了。”吴爷背着小阿飞,转而向自己的师弟平静地说着,好似只是一次远行道别。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弟了,别不让我喊啊。”吴爷抬步又落下,在原地停顿片刻,突然开始有些絮叨,人心灰意冷的时候就会一反常态,“愚兄虚长你几岁,年轻时任意妄为,远没有你早启慧根,辜负了你、师妹和……师父。”
“我走了。”吴爷提起师父就陡然不能自抑,静默一时,呼了口气转身离去不再多言。
吴爷爷走出院子走向松林,步入斑驳的树影里。
院门外风景变幻,变成了竹林。
竹林刚经雨洗涤,竹叶上细细的水珠顺着微风的方向慢慢相互靠近,随后压弯坚韧的叶筋滚落下去,叶片骤然弹起,仿佛可以听到那种静谧的声音在空气中往复。水珠滴在空气中就消失了,不知去往何处。
屋子门不曾关上,门前静立的男人也不曾移动。
“你还是不肯叫师父一声父亲。”他对着空气说道,平静的脸因为他师父的事情而泛起情绪。
就在这时,院子外的空气开始翻滚,滴落在半空的水珠也随着翻滚炸开,就像是大地吞吐着热浪,煮开了这一片空气。
“金鲵怎么醒了?!”屋里传来女人的惊呼声,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向后院延伸渐渐消失,小小的院子里传出的回声却似一条悠长的甬道。
武昶起初惊异景色的变化,想要随着妻子一起去查看金鲵的状态,但是突然想起金鲵是师父一家人的镇族兽,外人去了反而不好。心下有了计较,就让妻子单独去了,自己则踱步到院子中。
院子外的竹林渐渐有了枯萎的态势,这些景色都是他用神通营造的幻境,为了减少自己的消耗,幻境有一部分构造脉络根植于金鲵栖居的法阵里,金鲵力量的波动会影响幻境的外显状态。
如今景色无预兆地变换,而且空气翻涌异常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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