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封城(1/2)
连日的大雪将澜江都给冻住了,冰层有三尺厚,冰面上冒着阵阵白气,周遭一切都是雪的颜色。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可在这个世界,数日时间,冰层便冻成三尺厚了。
冰层中依稀可见被冻住的江鱼,一尾尾大鱼的身体在冰层中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形状,应是寒气弥漫得太快,鱼儿们来不及游走便被冻住,临死前挣扎而成。
江岸边上,一丛丛芦苇枯萎蜡黄,垂至地上,凝成一坨。细细看了,可依稀看到表面的冰渣,正是应了那句“北风卷地白草折”。
那些大船为防止冻坏,早已被拖上岸上了,此去余扬的各种方式都已行不通,而那些余扬城中拥有坐骑的大修法者亦不会闲的没事来此地。
街道上亦已是数尺厚的积雪,可以将成人埋进去。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人们闭不出户,街道上静悄悄,唯有飘飞的雪花以及挂在树梢上簌簌落下的声音。
这种时候家中孩童是不准出门嬉耍玩闹的。
因为积雪实在太厚,若是不慎落入雪堆中个,便会被积雪所掩埋。
孩童个矮,力气小,往往挣扎不得,而此时人烟稀少,更不会有人见到被雪堆掩埋的孩童,便很难找得着了。
尽管大人们严禁孩童出门,可顽劣的孩童还是会趁大人不注意时出门耍闹,因为往往每年冬季都会有数个孩童消失,到了来年开春积雪消融时,才发现其早已没了生命迹象。
在连下了半月后,雪终于稍稍停了,堆起的雪已有门高了,门都推不开,只能等着城军以及修法者驱使巨兽将积雪铲除。
天方亮,窝在家中的人们便听到了士卒的吆喝声、巨兽的嘶吼声,门外边,大批城军正热火朝天做着铲雪的活。
嘈杂声一直持续到午时,方才稍稍减弱了。待声音一停,压抑了半个月的人们迫不及待地欢呼着推开了屋门,走出门外去呼吸新鲜的空气,感受着这个已经大变样的世界。
然后又奔至亲朋家中,探望一番,知晓些情况。
这样一来,冷清了半个月的小城又重新充满了烟火气,焕发了活力。
……
……
姜朔推开咯吱响的院门,不是要往外去,而是刚从外边回来。
这半月严寒冰雪的时间里,姜朔可没闲着呆在家中,而是每日清晨皆早起,到外头寻个去处,在严寒中赤身感悟冰雪的意境。
清晨起来时,门前堆起的雪自是不用担心。每日清晨出门前,姜朔便会使出一招天人第一式,将前一天堆积的冰雪消得干干净净,而阻拦在外出道途的积雪亦是用这种法子消除干净的。
极低的温度对于已经辟种的姜朔来说是没有太大威胁的。运转了火种的力量后,他全身都感觉暖洋洋的,火种的力量让他不惧严寒。
冰天雪地中赤身入定感悟时,火种的热量传遍全身各处,令体魄发热。
天穹飘落的雪花落在他的皮肤上,须臾间便被消融,然后蒸发掉。
一冰一火的情况下,姜朔感悟颇深,半月下来收益颇多,体内火种表面的粗糙愈发少了,皆被清气消磨,他的境界悄然朝着辟种第二层次的方向迈去。
一进入冬日,城军处便戒严了,姜朔也不好再进入练习。少了对练对象后,姜朔便在漫天飞雪中挥舞,演练天人九式。
浑然天成的姿势带动漫天飞雪,就像是在苍茫中作画,在空中挥舞出一道道痕迹。
澜江冰寒外,挥舞雪中来。
于自然中忘我的姜朔看着看着便有了一些与天地共舞的味道。
进入屋内,姜朔脱下身上袄子抖了几下,然后随意挂到门背后,关上房门,漫天严寒都被隔绝在外了。
袄子是兔皮袄,穿起来自然没有雪貂袄亦或者熊皮袄来的暖和。
姜朔不穿雪貂袄而选择兔皮袄并不是因为买不起,而纯粹是打小穿习惯了,不想换。
小时候家贫,连袄子都买不起,只能穿上所有的麻布衣裳,每日咕咚咕咚灌酒,让身体多些热量,挨过冬日。
可小姜朔长得唇红齿白,极受婶子们喜爱,街邻都看不下去了,凑些山跳毛皮缝了件简易衣袄给姜朔穿着,这才过得下去。
从那时起,姜朔便极为欢喜兔皮袄子,每年冬日必定穿来过冬。
如今辟种了,赤身都能过活下去,不惧怕严寒,衣物仅有蔽体作用,没太多讲究。
姜朔回屋稍整理一番,待会儿又要出门去。
因为晚些时候,城军便会进行封城,外城墙的各处城墙便会关闭,整个江城便会与外界隔绝,没有城军的准许谁也不能出入。
江城周遭便是荒芜密林,里边荒兽、异兽不计其数。
冬日里,异兽会蛰伏起来,而荒兽在冬日里找不到食物后,饥饿的荒兽们往往会聚集起来,围攻周围的城池,形成兽潮。
若是能攻破人类城池,那里边数万城民便是这些荒兽一个冬天的食物,若攻不破,它们便只有自相残杀,自己将自己毁灭。
一头荒兽不可怕,可一旦这个数量到达了数百数千,一旦冲击起来,这些巨大的,如山峦般的荒兽对于人族来说便是一个灾难,而人族城军的数量加上巨富的私卫,顶多能将其击退,且自身会元气大伤,死伤无数。
于是这个时候,这堵城墙便是保护数万城民的第一道屏障。
每年冬天都是一场人族与异类的博弈,胜利者生存,失败者毁灭。
这便是这个世界最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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