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怪蜀黍(1/2)

当天晚上，韦小宝一直在现场，监督几个姑娘的练习。偶尔也会指点一下，姑娘们舞蹈中的不足。

毕竟，从舞曲到舞蹈再到衣服，都是韦小宝自己的创意。哪怕这些姑娘中，有曲裳这样的才艺大师，毕竟她也从没看过真人跳舞。所以韦小宝自然责无旁贷，担任起教练的角色了。

排练舞蹈的间隙，韦小宝还抽空，去看了一下李秀秀的进度。却发现李秀秀整天的时间，居然全部用在了这首《寂寞在唱歌》的练习上，配合她弹奏古筝的声音，那效果就如同是专门为她写的歌词一样。

直到深夜，韦小宝才回到房中。因为疲累，一倒在床上，他就呼呼大睡，进入了梦乡。

睡前一刻，他才意识到，这好像是自己头一天的穿越。

做个穿越者，好累啊。

这是韦小宝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二天，他却醒得很早。

很多人睡觉都认床，一旦换了床，睡眠质量就会下降。

虽然穿越这种事情，离奇地发生了；但是认床这种事，也离奇地跟了过来。

一晚上睡睡醒醒，又醒醒睡睡，天刚蒙蒙亮，韦小宝就睡不着了。古代的这些床，没有床垫。薄薄的被褥下面，就是硬邦邦的床板，偶一翻身，床板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绝对影响睡眠质量。

在这么硬的床板上睡了一夜，韦小宝甚至有种冲动，要发明个床垫什么的。

披衣起床，推开窗子。

韦小宝的这件老板房，处于四楼对江。

一开窗子，就能看见天亮前，阴暗湖面上，那淡淡的雾霭。

习惯了晚睡早起的鸣玉坊，此时正处在沉睡中。

“去跑个步吧。”做了两下扩胸运动，韦小宝做了个临时的决定。睡是睡不着了，反正这么早也没事，还不如运动运动。

换上一身便于运动的短打衣衫，穿上一双软面平底布鞋，韦小宝就下了楼，开门。在晨雾中辩了辨方向，就沿着湖边路，慢慢跑了起来。

跑了大概半个小时，韦小宝有些累了。正好湖边有座亭子，韦小宝就走过去，坐在亭子的石凳上，慢慢恢复体力。

亭子的位置很好，面前是西子湖，身后则是一片竹林。湖面荡漾，微风吹过，竹林里哗啦啦响动，随风传来的，还有一阵隐约的稚子歌声。

“……早霞红丢丢。晌牛雨浏浏。晚了红丢丢。早晨大日头……”

声音稚嫩清脆，带着吴侬软语中，软软的糯米声。

“童谣吗？”韦小宝心中一动，辨明方向，朝着声音走去。

穿过竹林，面前豁然开朗，小桥流水后面，是一间茅草搭建的书塾。阵阵的歌声，清脆的童音，正从茅草屋中传出。

童声唱的，正是很常见的一手童谣。

随着慢慢走近，透过私塾的窗户，韦小宝看到了私塾里的一切。七八个孩童背着手，正在一本正经地唱歌，而另外一边，一个身着朴素的女子，正在边听边点头。

孩童稚嫩的声音，就像是秋天脆生生的红苹果，鲜嫩多汁，清脆可口。

咬一口，浑身都觉得爽利。

韦小宝走到窗户近前，屋内的女子发现了翘首往里看的他，于是起身，走了出来。

众孩童发现了老师的异动，一个个奇怪地抬头，目光随着老师的目光移动。

窗外站了个男子。

难道？

这是老师的相好？

在众孩童眼中，老师走到男子面前，两人说了句什么，老师指了指私塾，又低声笑了起来。

他们说了什么呢？

私塾里，众孩童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一个个伸长脖子，往外张望。

唱童谣的声音，渐渐降低，到最后一点也没有了。

女老师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转过身来，脸蛋腾地一下，登时红了。

六七个小脑袋，密密麻麻叠在窗户上，十几只眼睛，亮晶晶看着自己和男子。

小脸上，写满了好奇和八卦。

“去！回去背书！三字经给我写三遍！”女子含羞恼怒，命令道。

六七个小脑袋瞬间缩得没影，只留下私塾里，翻纸的哗啦哗啦声。

“不好意思，让韦公子见笑了。”

“没事，”韦小宝笑笑，道：“这些孩子，倒是可爱地紧，一看就是徐老师教导地好。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徐老师能否答应？”

“呃……”徐芷晴想了想，忽然问道：“不知韦公子是……做什么的？”

从衣着上看，韦小宝虽然一身短打，但是材质很好，很明显不是普通平民。

“不才，丽春院就是我的产业……”

“对不起，韦公子。”徐芷晴柳眉倒竖，面色铁青，生硬地打断了韦小宝的话：“不好意思，我想我不能答应你。虽然我姿色蒲柳，得到韦公子的赏识，但是芷晴乃是良家女子，恐怕没有那个心，做个青楼女子。如此韦公子请便，芷晴去了。”

说完，徐芷晴理也不理韦小宝，转身走进了教室，把门关上了。

“呃。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要的不是你……”韦小宝摸摸鼻子，道。不过徐芷晴是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韦小宝微微苦笑。可能是妓院老板的身份，让徐芷晴想多了。其实他完全没有那种当街拉妓女的想法，他唯一的想法，是其实是那些孩子。

确切的说，是孩子们的歌喉。

孩子的歌唱，其实是非常打动人的。而且因为他们年纪小，所以无论唱什么，人们都不会太过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