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韦春芳(1/2)

鸣玉坊，位于秦淮河畔，是江南有名的红灯区。

扬州的瓦窑勾栏众多，三大青楼、十二乐坊，基本都集中在这里。

从地理区位上讲，丽春院的位置，其实非常好。它的坐北朝南，隔着一条街，就是瘦西湖。登上二楼，就能把这一小片水域尽收眼底。待得阳光好的时候，甚至可以泛舟湖上，吟诗作对。

有这样好的区位优势，只要经营者不是脑残，丽春院的经营情况，都不会太差。

有文化优势、有优美景色，再加上青楼的合法化，使得鸣玉坊的娼妓业十分兴旺。单单丽春院，那也是远近闻名。在鹿鼎记，不仅江湖豪客、商贾盐贩、官员反贼光顾这里，就连桑结、葛尔丹等番邦人物，都会来丽春院。

由此可见，丽春院的风头。

最兴盛的时候，丽春院位列三大青楼之一，与金美楼、环彩阁并称三大名楼。当时的丽春院中，达官贵人、巨富商贾，都愿意来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

恩客无数，姑娘成群，名气响亮的姑娘有很多，商彩云、骆可可、阮瑶、盛秋艳……都是名噪一时的名妓。其中最负盛名的，则是丽春院的头牌姑娘，柳青青。柳青青国色天香，歌舞俱佳，是瘦西湖花魁大赛的热门之一。

然而时过境迁，好景难再。

一个企业有再好的人、材、地资源，若是经营者庸碌，自然也会很难发展。这就好比一辆好车，驾驶员却是不会开车的新手，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丽春院就是在这样的经营下，每况愈下，到此境地的。

如今的丽春院，可谓内外交困。在内部，包括头牌姑娘柳青青在内，很多姑娘都被其他青楼挖角。院子经营不善，入不敷出，丫鬟仆人工钱没有着落，都四散走出了。

在外部，丽春院已经成了孩童手里的金子，被很多人虎视眈眈。几家新兴阁馆青楼，都蠢蠢欲动，妄图吞并丽春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着很好基础的丽春院，风雨飘摇的丽春院，已经成了很多青楼老板眼中的肥肉。只待丽春院倒台，他们就会争相食之。

如今逼到丽春院要债的王富贵，打的就是吞并丽春院的主意。

韦小宝心里盘算着，忘了头上的疼。

其实这头疼，在头一天已经好了。

剩下的两天，韦小宝则是在接受着穿越的事实。

不过事情，也已经到了烧眉毛的地步了。

是该做点什么了。韦小宝想着。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穿着一身略有些破旧的大红衣衫，韦春芳走了进来。

韦小宝也没露出什么吃惊的神态，这几天，韦春芳几乎天天守在这里，照顾着他这个病号。她最在意的，就是这唯一的儿子了。这几天的照料，可谓无微不至。

韦春芳是个有些糊涂、又有些婆妈的人，但是对韦小宝的爱，却是真真的。

虽然衣着大红，又有胭脂水粉，但是眼角的鱼尾纹，出卖了韦春芳的年龄。

“小宝，你觉得好点了吗？”把手里的药壶放在桌上，韦春芳匆匆走到了桌前。

“好多了。”韦小宝转转脖子，想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境况，无意中，却看到了韦春芳腮上，一个淡淡的手指印。

“这是，那个王富贵打的？”韦小宝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往自己脑袋上使劲顶。

虽然没有从感情上完全认同韦春芳，但是这几天的辛勤照料，也让韦小宝把韦春芳当成了一个家人。

“没……没事的。”韦春芳着急忙慌，站了起来，抬起手臂，想要拿手遮住。

她的眼中，也有了泪光。

但是欲盖弥彰，韦小宝早已经看清楚，那个想要掩盖，却怎么也盖不住的巴掌印。

“小宝，是为娘的无能，拖累了你……呜哇……”

韦春芳语声哽咽，双目含泪，话说不到一半，再也止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韦小宝也不知道说什么。

面对着一个陌生女人，一声“娘”，哽在胸口，却怎么也吐不出。

韦春芳就那么站在那里，时不时用衣袖擦一擦泪水，哭哭啼啼说道：“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往丽春院扔这么多钱，也不会去向王富贵借高利贷，也不会被砖拍到脑袋了……”

“没事的。”韦小宝有点手足无措，安慰道：“王富贵打的就是丽春院的主意，就算咱们不去借款。他也会找别的碴子的。”

“小宝，你等一下。”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韦春芳擦了擦眼泪，转身匆匆走了。

韦小宝则是披衣起身，坐到了桌边的凳子上。

桌上的药壶里，还在冒着热气。这是韦春芳为他亲自熬制的药物。

眼睛呆呆地看着药壶，韦小宝就那么坐着。

“小宝，你怎么起来了。”不一会儿，韦春芳双手抱在胸口，走了进来。

关上门的同时，韦春芳还用眼角看了看身后。

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显然非常看重包裹里的东西。

“没事的，我是伤到头，不是胳膊腿。”韦小宝从发呆中醒来，笑了笑道。

“那就好。”韦春芳点点头，把包裹递给了韦小宝。

“小宝，这间丽春院，我呆了一辈子，现在怕是怎么也守不住了。王富贵要拿，就让他拿去吧。要不然，只是个赔钱货。”韦春芳呜呜咽咽道。

“这些首饰，是我这些年攒下的首饰，你拿去换点钱吧。这些姑娘和伙计们，跟着我们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