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046 学者(2/4)
,只是这笑没能到眼睛:“陛下果然够英武,难怪总是做赢家。”凯瑟王也在打量他,略显散漫的靠在座榻:“这么急着见面,你想说什么?”
埃盖翁双眼直视,说的话锋利如刀:“阿法斯王子的事,是陛下的杰作吧?”
凯瑟王混到今天,论老辣早已炉火纯青,他没有露出丝毫异常,更不会躲避埃盖翁的眼睛,淡淡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迈锡尼人的家务事,与我何干?”
埃盖翁高声回应:“何谓王室?家事即国事!经历埃及一战,陛下想必是对阿法斯王子存了忌惮吧,是不能再容忍这个未来之王顺利登上王位,所以才会有这一场风暴!”
凯瑟王笑了,笑得格外荒唐:“这个说法真有意思,他登不登王位,难道是由我决定的吗?这种指责,竟不知你的根据在哪里。”
埃盖翁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就事论事:“现在事实已经证明,阿法斯能不能登上王位,的确是可以由陛下决定的。可叹我们这些当局者,身在局中所以总也看不明白,我也是直到此次逃亡,走在路上时反复推敲,细细思量,来来回回不知想了多少遍,才总算是把这所有的前因后果联系到一起,陛下,果然好手段呐!”
凯瑟王没有说话,继续等着他说下去。
埃盖翁始终直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缓缓道:“至于根据,很简单,那就是有很多事情,如果仔细推敲,其实根本站不住脚。就譬如米洛斯领主,他被王排挤,已然是被远远踢出去的人物,即便是政敌,以他的实力也难于真的与王相抗。所以,哪怕他真有心要与陛下亲近结盟,难道陛下就会轻易接受么?陛下又有什么理由,要对米洛斯那样一个出产贫瘠的弹丸小岛投递橄榄枝呢?真这样做,除了与迈锡尼王产生嫌隙,赫梯一方又能得到什么?此外还有,爱洛尼斯的那封报信!陛下是何等人物,如果真是与米洛斯领主背地密谋什么,而且这种密谋还是明显不利于迈锡尼王,会那么容易被爱洛尼斯察觉吗?即便察觉了,她要在背地里给家乡报信,又会有那么容易吗?若非陛下授意,恐怕这封信,也根本不可能如此顺利的送达迈锡尼王的手中吧?”
凯瑟王依旧不动声色,淡雅笑容保持不变:“这都是你的……猜测?”
埃盖翁斩钉截铁的说:“不!我敢肯定是事实!就算我不了解陛下,却实在了解自己的国家。就迈锡尼而言,这场风暴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科林斯王妃,即便她的亲生儿子塔纳托斯排序靠后,又能力有限,不受王重视,要夺储一时还没那么容易,但是在后/宫,王后一死,却是再无人能与科林斯王妃相争了,她的上位,可说已成定局。”
埃盖翁顿了顿,表情愈发凝重:“如果说,任何阴谋,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是最大的嫌疑犯。我的疑心会转向陛下,正是从这里开始:科林斯王妃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如果说一切就是由这个女人来主导,那么她的帮手在哪里,又该是什么段位的人物才能助其成事?要说科林斯王妃这个人,她本出身不高,娘家并没有什么可倚仗的人物,也就是在王宫之外,她可用能用的人并不会有多少。可是再看看这一场雷霆风暴,要铺就如此环环相扣缜密又周全的阴谋大网,若没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帮她,根本说不通!因为即便这个女人能想出如此毒计,恐怕也找不到足够可信靠的人手去实施!陛下觉得我这番‘猜测’,有道理么?”
凯瑟王欣然点头:“有道理,很精彩。”
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似乎只是有些费解:“深夜坚持见面,这就是你想说的话?”
“不!”
埃盖翁一口否认,神情中露出一个古希腊学者所独有的傲然,他说:“说了这么多,我并非是要责怪什么。这实在没什么好责怪的,反而是让我又看到了一个绝佳案例,是再一次印证了我的斗争理论有多么正确!阴谋,本就是各色斗争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这一仗,我们败了,但我并无所怨。谁让这个世界,本就是强者为王!”
说到这里,埃盖翁才真有些激动起来:“陛下尽管放心,方才那番话,都是我已走在逃亡路上时才慢慢琢磨出来的,我可以对众神起誓,再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过。千里逃亡,苟且留得一条命,我所求不过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凝聚一生心血的著作学说不能被葬送。我可以死,但不能容忍我的学说也随之被毁于一旦,所以,我千里而来只为恳请陛下,能为我保住这份心血,不要让它从此湮灭。”
凯瑟王眉头一皱,露出些许困惑表情:“如果,你坚信自己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并且是走在半路时就已经想明白认定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往这里来呢?如果一切真如你的推论,那岂非就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你为什么不考虑埃及?现在的埃及法老是战将出身,他对你的著作说不定也会很感兴趣,再加上你之前的那番阴谋论剖白,如果都献给埃及王,或许远比来到这里更容易活命,你为什么不去?”
埃盖翁竟是格外轻蔑的重重一哼,毫不迟疑的说:“埃及人顽固守旧,可算是最冥顽不化的民族。两千年历史传承至今,他们始终认为神最初创造的世界就是最完美的,所以顽固的拒绝改变。在某些需要的时候,埃及人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接受外来的实用技术,但却绝不会接受外来的学说去改变他们的思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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