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053 国葬(2/3)
当金棺进入视野,哈图萨斯的日光之下,响彻哭声震天。赛里斯一直在看着,看着自己完好的身躯,就宛如是剥夺了她生命的罪魁,是啊,他该用什么心情去接受?以鲜血为祭,以命换命!如果没有这一切,她的人生,本不该如此短暂!
金棺在日光下反射光芒,刺目刺心。王宫正门前,当完成最后的祝祷仪式,行将起棺时,终于,他再也受不了,压抑日久的刻骨之情都在一瞬间爆发。
“走开!”
赛里斯忽然一步上前扯开了抬棺奴仆,取而代之扛起担木。见此情景,裘德也冲上去,紧随而至,费因斯洛、亚比斯、阿卡·路易赛德、布赫、夏尔穆、哈罗斯、别兹兰,甚至包括鲁邦尼和木法萨也纷纷加入……无数人蜂拥抬棺,原本的奴仆皆被驱赶。
“起——!”
一声响亮断喝,阿丽娜的金棺,就在赫梯帝国最有权势的亲贵大将们的肩头,被抬向神殿安息之所。直到多年之后人们谈论起来,那一天肃穆而壮观的景象都依旧震颤人心。放眼历国,数算历代上下多少王后,人们真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再拥有这般死后哀荣。那是心甘情愿的效劳,是发自肺腑的致敬,更是痛彻心扉的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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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埋没送葬人海,帕特里奥也一直在看着。同样生于王室,这却也是他见过的规模最大、等级最高的国葬典礼。对比当年图坦卡门的葬礼,恐怕都要相形见绌。阿丽娜之死所带来的震动和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哭泣人海中,帕特里奥大概是唯一没有表露悲伤的人,写在眉宇,只有深沉的不安与忐忑。身边,马格休斯注意到他的异样:“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刀没了刀鞘,就必要伤人!现在的问题是,谁会成为宣泄的目标……”
马格休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追问下去,骤然迎上那双琥珀色眼眸中闪烁的锋光。或者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帕特里奥下定了决心,掷地有声向朋友宣告:“说再见!我已经到了必须离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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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过后,当所有人还沉浸在深痛巨创中时,帕特里奥的辞行,就成了第一个刺激神经的事件。凡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无不为之心惊,直觉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放他走。
辞行时的气氛,大概只能用举众哗然来形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意外和不安,论起他对阿丽娜有多少医治之恩,大姐纳岚都实在忍不住劝一句:“利奥先生,你这是何必,这里明明有那么多的百姓需要你。”
帕特里奥却说:“埃及的百姓,会更需要我。”
鲁邦尼眉头紧皱:“你的心意固然可以理解,但怎敢保证海伦布就会接受呢?他们会如何对待你,你想过吗?多少宿怨难解,若是一踏上埃及的土地就遭遇杀身之祸,岂非太不值得。”
帕特里奥笑了,坦然相对:“纵是一死,我也宁愿死在家乡。”
各方疑虑中,只有王一言不发,他既没有皱眉也不觉得意外,淡漠神情不见喜怒。因为很清楚,这是由他的立场决定的。尼罗河的儿子,他的血脉在那里,所以无论走到多远,也终有一天要回归本色,今日既然开口,就必然已是下定了决心。
目光对峙,彼此都充满锋利考量的味道,许久沉默后,王冷冷的声音只有一句话:“我必须提醒你,若决心重返埃及,从今后,你我就是敌人。”
这样的说辞,只换来帕特里奥心满意足的微笑,他居然奉上深深一礼,是发自肺腑的心声告诉他:“能与你为敌,是我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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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尼罗河畔,阿丽娜的死讯传至底比斯,同样刺激着埃及朝野的神经。自从拉美西斯率队黯然回归,纵然已是意料中,却没想到会这样快。听闻死讯,拉美西斯把自己关在家中,宛如与世隔绝。手中玄铁剑,一如初见时那般锋利闪亮,他看着,就如同看着再也找不回来的野猫。宿命无情,当真的听清了,一颗心也就随之而死。到今天,他无以言说那种刻骨的疼痛与怨愤,是逼得人想发疯,却又偏偏不知道该对谁发泄,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如果……是死于其它任何理由,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去复仇,应该都会比现在好太多吧?
两个男人,不共戴天的死敌,却是用灵魂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所以,当帕特里奥乍然回归,拉美西斯或许是朝野上下唯一不觉得意外的人。是啊,痛失所爱,那个男人,恐怕现在也一定非常想寻找一个发泄的目标吧?
早在医生大队回来时,就已经带回帕特里奥的消息。昔日不被承认的王子,尼弗提提留下的祸根,当他骤然再现消息,居然是投靠了赫梯人,以法老为首,人们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愤怒。可是,由拉美西斯出面,从中游说斡旋,法老海伦布的愤怒渐渐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你相信他?希望接纳他回来?”
转述在哈图萨斯的见闻,拉美西斯格外谨慎的并没有提及书写神谕那些与自己相关的事。一则,以他高傲的心性,根本不屑于依靠帕特里奥的证言来谋求翻身;二则,也是最重要的关键,神谕内容关乎未来王统继承,对世间任何一个做王的人,恐怕都是最敏感的问题,所以,也根本不是他身为臣下可以随便开口去置喙的。
隐去这些,拉美西斯只是恳言劝告主上:“人都是会变的,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究竟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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