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气势吞虎(2/3)
刀墙如活物,你进我退轮翻斩击。这是罗环独有的军中战阵,人数不需过多,只需忘死而精猛,若是两军交战,先夺其声,再夺其志,唯有浑不惧死,方能无往而不胜!六年铸剑,华亭白袍若再配以精甲,不说冠绝天下,至少可算精锐,再因见过几次血,亦能称得上老卒。
刘浓心中暗喜,稍一转眼便见碎湖居然眼睛晶亮,再转目投向李越。后者见他看来,面上神色很精彩,先是举杯徐饮,随后慢慢说道:“剑卫非刀曲,刀曲乃军阵首刃!罗首领此阵悍则悍矣,可若论两相面对较技,只要不是三人成阵,剑卫以一敌二,应如探囊取物尔!”
言罢,将酒碗重重一搁,很不满刘浓的眼光。
刘浓笑道:“李师勿恼,李师剑术之强,刘浓岂敢有所怀疑!”
“哼!”
李越更恼,冷冷一哼,沉声道:“非只剑术,我训之剑卫擅在隐匿袭杀,不击则矣,一击必中。你若不信,且拭目以待!”
说着,按膝而起,双掌一拍。便见二十余名青袍默声阖首,随即向远方一片密林疾行而去。片刻之后,林中传来一声鸟鸣。
李越放声笑道:“罗首领,借你五十白袍一用!”
罗环眉锋一拔,知他何意,朗声笑道:“四十则可!”
李越歪嘴一笑,说道:“然,四十便四十,罗环首领遣人入林吧!”
中计也!
刘浓心中好笑,真是请将莫如激将,虽知李越所言应非虚,但近几年江东靖平,青袍剑卫战力究竟如何谁亦不知。只是每年杨少柳渡海时皆会将剑卫携上,每去一回这些剑卫便似乎多些狠戾,甚至有所死伤,他们做了甚刘浓并不感兴趣;可是战力,却不可不知!
事若不察则必怠矣!
四十白袍入林,一柱香后,居然不闻喊杀声,静悄悄的仿若被密林所吞。罗环面色凝重,按刀远眺,随后似想起甚,大步而至,沉声道:“若是剑卫藏起来,怎能较技?”
李越将手一挥,淡然笑道:“走,看看去……”
林密且深,阳光射不透,人行于其中,恍觉丝丝幽冷附背。刘浓按剑而行,敏捷的打量身侧四周,间或老树盘根,时有卧树横栏,亦有鸟鸣啾啾,却不闻刀声。
怪异!
“嗖!”
一条青蛇至树上突窜,刘浓恐其惊吓着碎湖,挺剑一斩,一剑两段。落地时,却发现哪里是甚青蛇,只不过是一截藤曼。
碎湖指着头顶,脆声道:“树上有人!”
刘浓抬首,青袍正在树丫上朝着他阖首。心中骇然,若是刚才青袍剑卫扔的不是藤曼,谁能避得过?果真默而无息也,便是自己那敏锐的直觉,在此地亦仿佛无丝毫用处。
再行一阵,碎湖指着前方,又道:“小郎君,前面有人!”
刘浓早就看见了,前方一株老愧树下,三个白袍低着头面色尴尬,在他们洁白袍子的重要部位,皆有一团污黑。乃木剑染墨所刺,阵亡!
罗环大步上前,怒道:“为何不结阵?高览呢?”
白袍更加羞惭,垂首道:“我们结阵而入,被他们数番偷袭,其一击便走;高首领不得已只能率队直追。结果,就,就散了……”
“唉!”
罗环大怒,一拳捶在树上,震得叶落纷纷。环目一视,林林森森,如若不结阵,刀曲怎能敌得过剑卫!不过,在此种地型,刀曲想要结阵亦是极难!
徐徐深入,一路皆是白袍。或身上尽染墨团,或被困被缚。而青袍剑卫虽有十余人袍角染白灰,却只有三人阵亡!显然,战斗在极速间便已分出胜负!
众人出林。
李越面色悠然,眉间轻挑,笑道:“若何?”
罗环渭然叹道:“林中厮杀,刀曲不如剑卫矣!”
刘浓心中极喜,剑卫虽尚不如杨少柳的隐卫,毕竟非是自小炼铸。但能有此成就,亦足见李越是下了心思的,遂抚掌笑道:“然也,剑卫之长在袭在隐,刀曲之擅在战在阵;若以战阵相及,剑卫未必能胜刀曲。各有千秋、各有胜场,罗首领不必心惭!”
“诺!”罗环按刀阖首,心中却暗暗作决,下次绝对不可再输,至少亦应两败俱伤才是!
刘浓再问碎湖道:“庄中青壮,可否再择三十入刀曲?”
碎湖眼眸明亮如雪,微一盘算,轻声道:“尚可!”
“嗯,便如此!”
刘浓甚是满意,暗知罗环的战阵非同等闲,若能增至千人,气势便足以吞虎,摧城拔寨不在话下。
待将年酬发放之后,刘浓再敬三碗酒,便携着碎湖退走。而刀曲与剑卫,则将进行为期三个月的酷练,兵在甲亦在精,若不勤加操练,日后怎可得用!
未雨绸缪,洛阳,其漫长而修远矣,终不敢忘!
……
圆月如轮盘,洒得廊上静悄悄。
室中,芥香浮云,青铜雁鱼灯吐光。
刘浓静坐案后。
案上搁着紫色锦囊,幽香闻鼻而浸,凉凉的,是顾荟蔚的味道。抽纸而出,逐列而视:“刘郎君,汝言“唯变所适”之论,荟蔚不敢苟同矣,岂不闻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尔……”
顾荟蔚,真妙音矣!
刘浓将囊信细细一阅,剑眉紧锁,暗自揣度足足三刻,方才至双龙衔尾笔架中取得狼毫在手,欲落笔,却恍觉无从可落。
此,已是第四个来回矣!
如何作答呢?
碎湖自廊中来,弯身脱下青丝履,无声度入室中,见小郎君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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