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十年功废(1/2)

天下移星第298章十年功废

这近三十万的大军一路兵马咆哮，早就惊动了当地的无数百姓，岳家军来了？王师来了？天朝军队来了？

处在光明的人们往往都无法体会身在黑暗之中的人民的痛苦，恐怕也更无法理解他们向往光明的热情！就像南宋诗人陆游在陆《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中写道：三万里河东人海，五千仍岳上摩天。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这中原老百姓何止百万？他们盼得一年又一年，却是为的什么？还不是希望吃好穿好，衣食无忧，可惜那一年一年，他们却等得了什么？除了马刀和暴吏，还有无休止的压榨，这日子怎么就这么难熬？

可今日，王师来了！还是岳家军，不是刘家军，韩家军，是岳家军，岳家军啊！这消息已经传开，方圆纵横百里之内的乡亲们无不欢欣雀跃，这种心情，唐代大杜甫在《闻官军收河南河北》都曾写过：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是啊！好还乡！虽说不是一个朝代，可是人的归乡思绪又怎么会有两样？这百姓虽然不如大诗人明白事理，却是更加知恩图报，当下便有父老乡亲，顶香盆运粮草以迎官军！这吃食，粮草虽然粗鄙，却也是尽其所有，这其中的一片真情又怎是言语可以形容？

只是岳家军素来纪律严明，并不曾取得一饭一草！大军呼啸而过，直追的金军大概逃出有三十余里，方才缓缓收住！这一路上血迹斑斑，尸横遍地，极是惨烈，却是南宋军开朝以来少有的大捷！

岳飞当下自是吩咐安营扎寨，自己却悄然南望，这该来的也该来了吧！

众多百姓一路追随，虽说是大不了什么仗，可是粮草辎重，收拾战场这些粗苯的活，百姓还是愿意干的，甚至这战场之上有不少金军装死，也都被百姓一一了解，这百姓虽是清苦，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可是金军马匹之上，行囊之中，那金银多有散佚，这贪官都是要层层扒皮，垂颜落涎！这众百姓却是视如未见，恭恭敬敬的收成一堆，未曾取得半文，实在是羞煞旁人！

岳爷不免仰天长叹，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句出自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在《王风》集中，题为《黍离》，最是能够道明岳爷此刻的心境！前路漫漫，荆棘遍地，上下求索，溯洄从之！却是如何是好？

这大帐方才搭好，众百姓就鱼贯而入，当先尽皆是白发苍苍，满面风霜，德高望重之人，一入大帐就是三拜九叩，泪如滂沱：“先王在上，帝君在旁，我等遗民今日得见王师，虽死亦无憾矣！”

这岳飞却如何当得起？他虽开府建衙，却不是钦差御臣，更无信物，连忙下来安抚，众将也急忙跟上，营账里少不得是一番忙乱，只是忙乱间，却听得，一声高喝道：“岳飞何在？金牌到........！”

岳飞赶忙出营，却见得王雕已然在旁，那一抹阴笑，终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岳飞也不在意，急忙将驿使衙差迎进营内！那驿使进了大帐，规规矩矩的交了文书令牌，至此十二金牌全部到齐！这金牌本已是军中最高规格，何况这一个时辰一道的十二金牌！这却是无论如何也拖不过去的了！如若再敢违抗，那恐怕就不只是诛九族的问题了！岳飞虽然早已明白，不过心里终究是抱有一线希望，如今这十二金牌俱齐！一面面，一张张，那真是晃煞人，气煞人！叫人怎不寒心？岳飞纵然刚强一世，面对百万金军也是谈笑风生的人物，也不禁嗟惋至泣下，东向拜伏，三叩其首，泣道：“臣十年之力，废于一旦，非臣不称职，权臣秦桧实误陛下也。诸军既先退，却是置黎民百姓与何地？父老乡亲与何地，十万大军与何地？如是金军乘胜追击，一路县城，州府于何地！圣上啊，圣上，微臣岳飞有罪，有罪啊！”这哭声虽是刚强，却也无奈，这帐中，军营外的百姓闻声更是各个如丧考妣，泪如倾盆，怨气冲天！

岳飞再三叩首，送驿使出得辕门，百姓均是泣不成声，有老者拉住岳飞的手道：“大人此次劳苦，我等均愿马前是瞻，奈何相公弃我等而去，再望王师又是何年月？况且我等资助官军，虏人悉数知道，相公一去，岂不是害煞我等？相公万万不可啊？”

岳飞立马悲咽，命左右取诏书金牌以示百姓，那十二块金牌何等沉重，纵然三山五岳恐怕也不及此，悲声道：“朝廷有诏，我等不得擅留，各位乡亲皆是我岳飞兄弟姊妹，再生爹娘，我岳飞也是尽忠保国之辈，虽不能保护尔等于此，却可携带你等还乡，诸位乡亲父老，如有信得过我岳飞的，便请收拾细软，随我一同返回江南去吧，我岳家军纵是再难，也绝不肯抛弃一个乡亲父老.........！”

此言一出，百姓尽皆大喜过望，欢欣鼓舞，纷纷泣别，自回家收拾不提！这时张宪轻轻提马赶上道：“大哥，这黎民百姓何止百万，咱们却如何护得周全？莫要害了人家性命啊........！”

岳飞虽是伤心，闻言却也不禁笑道：“贤弟这点只管放心，这金兀术此次能逃得了性命，已然是他八辈子烧了高香，却没时间害的咱们，不过为防万一，还需如此这般....！”说完对张宪俯首轻声安排，末了道：“这次丁克万无一失，你且自取安排.......！”

张宪闻言不禁大喜：“大哥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