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来来来,且大醉忘今朝(1/2)
金国铁骑南下,宋氏南渡。
失去了半壁江山,但脊梁犹在。
陈康伯之死,给李凤梧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在今天,在陈康伯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李凤梧才深刻的感受到,什么是家国。
家国,不是皇帝的家国,是大宋人的家国。
陈康伯死于朝堂,不是为了赵昚的一句话,而是为了家国的安宁。
大宋需要他,于是他来了临安。
百姓需要他,于是他死在了大庆殿。
臣之尽瘁者,死于朝堂。
这一刻的陈康伯,在李凤梧眼里的地位,已经超过了中兴之主赵昚,也超过了精忠报国的岳飞,甚至超过了那过零丁洋的文天样。
平淡死去的陈康伯,却是大宋历史上的一道惊艳彩虹。
平淡之处,最是大慈大悲的妖娆。
这才是大宋的文臣。
军争不能复江山,那便文政于朝堂,呕心沥血至最后一刻。
此为吾辈之典范。
黯然的起身。
连却礼也忘了行,就这么要大步离开。
赵昚一把拉住他,“李少监,你待何去?”
作为官家,陈康伯之死让赵昚心情异常难受,但此刻看见李凤梧的表现,赵昚是很诧异的,李凤梧和陈康伯几无交集,为何对陈康伯的死反应这么大?
李凤梧头也不回,“喝酒去。”
谢盛堂暗叫不好,慌不迭提醒,“李少监,这是大庆殿。”
意思是说,官家还在这里呢,你怎么也得注意一下礼仪。
李凤梧回头,猛然醒悟过来,苦笑道:“请官家谅解,臣失礼了。”
赵昚却没理睬。
松开了手,看着跨了几步的李凤梧,忽然轻声道:“我有酒,管够。”
李凤梧顿了下,“我找朋友喝酒。”
赵昚脸色有刹那的忧伤,旋即冷哼一声,“朕不能喝酒么?”
李凤梧吃了一惊。
这要是再拒绝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不过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喝酒。
今日目睹陈康伯之死,还是死在自己怀里,让自己刹那间觉得人生好是无趣,寒窗苦读——呃,自己虽然没有寒窗苦读,但货于帝王家后,一生为臣。
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自己先前想的那样,扶龙赵恺,成为大宋相公,然后权倾天下一生富贵再保子孙平安繁华?
这就是自己这个两世为人的男子汉胸襟?
不是!
直到这一刻李凤梧才发现不是。
襄阳死守,无数士兵在自己眼前捐钱赴国难,他们或是为了身后的妻女父母,又或是抱着那卑微的报国之心。
自己当时就觉得,应该为这些平凡而又伟大的人做点什么。
所以,襄阳死守后自己的心智变了。
但只是变了,还没彻底明白自己入仕的最深处的野望。
那以后的自己,是想努力走向权利的巅峰,为那些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做点什么。
那么今日看见陈康伯之死,便豁然明白了。
自己要做的,是大宋的脊梁!
为自己,也为天下大宋人,撑起这即将到来的乾淳盛世的妖娆。
但是此刻,自己只想大醉一场。
和好友张观、史弥大一起大醉一场。
再来指点江山。
再来谱一曲宋仕妖娆。
大醉之前的李凤梧,私心重于天下。
大醉之后的李凤梧,欲要天下重于私心。
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只得跟着赵昚和谢盛堂离开大庆殿,来到垂拱殿侧的偏殿之中,早有腿脚快的小太监摆上了酒水和小菜。
君臣对坐,李凤梧端起琉璃酒杯喝了一口,顿时蹙眉。
米酒岂能醉人乎。
赵昚对谢盛堂点头,于是立即有人将米酒抱了下去,换上了烈酒,换上了大碗的酒盏。
君臣对酌。
无言。
李凤梧今日感触极深,但还是保有理智。
自己那点醉后乱说话的酒品……真要是醉了,指不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是以饮酒前对自己再三言说,给官家个面子,喝点意思意思就够了。
哪知晓换了酒和酒盏后,官家也不说话,就这么和自己一碗又一碗的干了,又不能推辞。
自己这酒量哪能和赵昚相比。
谢盛堂在一旁伺候着,心中暗暗担心,深恐这位自己一向看好的大宋雏凤在大官面前醉酒失仪,犯下杀头的大错。
果不其然,没多久谢盛堂就胆战心惊了。
毕竟是烈酒,李凤梧又大碗大口的猛灌,就算再警醒,也耐不住酒精上脑,没多久功夫就有些凌乱了。
就连酒量甚好的大官,也有点醉意熏熏。
谢盛堂只好暗暗祈祷这位大宋雏凤是那种喝酒了就闷头便睡的人,不是那种稍微有点飘就要发酒疯胡言乱语的人。
但怕什么来什么,李凤梧一醉,话匣子一打开,说的第一句话就让谢盛堂吓了一大跳。
“这位大叔,你说,为什么陈康伯就这么死了呢,还死在了工作岗位上,这样一位老臣,难道不应该在家安度晚年颐弄子孙最后含笑去世么?”
赵昚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恍惚,语气有些内疚,“是啊,怎么就死了呢?”
倒是没有在意李凤梧的僭越。
甚至有点欣赏,从自己入主东宫,到登基为帝,有谁敢这样称呼自己。
大叔!
朕是一国之君,那个臣子敢如此斗胆?
“是啊,怎么就死了呢。”
李凤梧又灌了一口,旋即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