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六 底 细(2/2)
及多谢丁捕快,今日借此薄酒,特表谢意。”丁四爽朗一笑:“程公子太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程佑柱眉目间带了些哀戚:“那荷包对别人不值什么,但对我来说,那是我娘给我留的最后一点东西了。我六岁丧母,连我娘长什么样也记不甚清楚了,就这个荷包一直陪着我。”
丁四看他有些动容,便安慰说:“程公子莫要悲伤,昨日哀事已过,令堂在天有灵,也是希望你平安快乐的。”
程佑柱向丁四举杯,丁四只好又陪他喝了一杯。
程佑柱喝完酒,眼睛却是闪闪发亮:“谢谢丁捕快安慰,我也知道,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凡事多往好处想,就不会太伤心了。”
丁四听他这样说,觉得对面这人没富贵公子的势力、想事儿又通透,倒是个可以相交的朋友,不禁举起杯说:“不管如何,我相信天道有常,好就是好,坏就是坏,行端坐正、问心无愧即可。”
程佑柱笑着和丁四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两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有说不出的投缘,话是越说越多,酒是越喝越兴奋,喝到后来,丁四脑海里不禁响起了以前听到的几句曲子:“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想着想着,丁四不由自主就吟了出来。
程佑柱听完后,呆了一呆,然后情不自禁地点头:“贺方回《六州歌头》里的这几句写得倒真不错。”说完后,又和丁四碰了一大杯。程佑柱喝得尽兴,禁不住拿起筷子,就着盘子敲起来,嘴里却又吟起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丁四正听得入神处,却见程佑柱停了下来,举杯对丁四说:“丁捕快,来,喝酒。”
丁四也举起杯子,对程佑柱说:“程兄弟,你刚才吟那几句曲子真好,想来想去真是妙,单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八个字,就说到我心里了,人生天地间,这一辈子若不顶天立地,做些男子汉大丈夫当做的事儿,真是白来世间这一遭。”
说完后举杯一饮而尽。
刚放下杯子就见楼下匆匆上来一人,正是那日的连管家,他走到程佑柱耳旁窃语了几句,程佑柱就举起杯子,对丁四说:“丁捕快,今天真是尽兴,下次有缘,一定不醉不归。”
丁四喝得痛快,大笑着说:“程兄弟,多谢美意,下次我来做东,咱们再喝个痛快。”看看天色不早,又知连管家肯定提醒程佑柱回家,当下就站起身说:“程兄弟,如有事帮忙,请到捕快房找丁四,今日美酒,先行谢过。”
两人搀扶着下了楼,在门口依依惜别。
丁四乘着酒兴,在初夏的微风中踱起步子,行走间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忽然心中一动,一位身穿白衣、明眉皓齿的姑娘就浮上心头,丁四嘴里不由喃喃道:
“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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