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宁可你欠一辈子(2/2)
动。可已经晚了,露露绳索断了的一霎那,祝臣舟手中的都来不及从男人额头上收回,我便已经嘶吼一声飞奔过去,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会游泳,她真的不会,她怕水,每次保姆给她洗澡她都要大吵大闹,整座公寓都是她令人发慌的哭声,那茫茫大海奔腾浪涛,她掉下去会怎样,瘦小身体再也找不到,被吞噬被融化被蚕食,我怎么向她父亲交待,我该怎么原谅我自己。
我朝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扑去,露露的小脑袋在浪头中起起伏伏,她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大哭着冲我伸出手,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好像她随时都会离这个世界远去,她每一次张大口要喊我沈阿姨,都还来不及说完便再度沉没下去,我用力去游,可就是无法靠近,我也不会水,细小的浪头和涨潮都能将我推远,渐渐我体力不支,感觉得到自己身体也在不受控制的下沉,我不到什么东西救赎和停靠,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
祝臣舟在张望和失神间被那个男人反客为主,他抬起腿狠狠踢向他肩头,祝臣舟闷哼一声往地上翻滚而去,与此同时男人握住了那把被他甩出去的,祝臣舟疾手快拿起一侧的理石薄板挡在自己身前,声砰地响起,理石被穿透,留下一个漆冒的窟窿,祝臣舟从一侧草垛上纵身一跃,直接从头顶压住男人,他无法站立屈膝跪倒,而这时祝臣舟住时机用手肘狠狠砸向他后颈,男人因巨痛松开了手,便再次落到他手中。
后面的情景我再也看不到,抽离,灵魂在抽离,甩掉我的血液和皮肉,从骨头内一丝丝渗出,最后一口呼吸被我残忍吐出,无孔不入的海水朝我鼻子和口中灌入,连耳朵里都是,我想要咳嗽咳不出来,腿也失去了力气往上面挣扎,我眼看着海面投射的一缕阳光从我指间溜走,我握不住了,我下沉,不断下沉,露露就在我不远处,她小小的身子团成一圈,渐渐伸展开,她面朝我的方向,我从她稚嫩脸上看到了绝望。
那是对这个还不曾看透的世界的不舍与不甘,对大人们残酷的掠夺战役痛诉和怨恨,对我击溃粉碎的信任,对死亡的畏惧。
而我呢,我吞入的海水里有血腥的味道,像是来自于我自己,越来越红的水将我周身吞没,我鼻子内不停涌出温热,眼前雾气重重,这一刻我想到了什么,想到了那年。
那年意气风发的陈靖深我不曾有幸见过,他属于另外一个女人,露露的母亲。但我想他应该是这样,有非常深邃的眉眼,比祝臣舟的轮廓要浅一点,但更加柔和,他喜欢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迎着最灿烂阳光去笑,酒红色的衬衣,条纹领带,一件简约的男士西装,他最初开不起车,便奔波于地铁和车展,他那颗慈悲的心会因为流浪歌手而驻足,会弯腰施舍低垂着头发丝蓬松的乞丐。他已经懂得人情世故,也感悟了世态炎凉,所以他立志,做一名两袖清风为民请命的清官。
那年的我,还属于罗瑾桥,贫穷又单纯,对大都市向往又畏惧,对人心不古的时代有些寒心凄凉。
我走上了不能回头的欺骗的路,一骗就是整整两年半。
陈靖深永远不知道我这张让他心疼的脸,曾经多么丑恶。
而祝臣舟呢,那年的他大约还牵着吕慈的手,一无所有却无比快乐,脚踏车穿梭在林荫路沙滩旁,还有她的学校,喷泉和公园。
他的信仰是娶她,她的愿望是嫁他,一夕之间,天崩地裂,沦丧在这无尽无休的人性和**之中。
谁是错的,谁又是对的。
我没有力气去想了。
我凝视着头顶那终于再看不到的纯白光点,我仿佛触摸到了水草,沉没于海底最苍茫浑浊的世界。色戒新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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