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 暗涌(1/2)
夏宝笳到底也是个聪明人,再说承恩公府已是惊弓之鸟,她入宫前伯父伯母、父亲母亲一再交代要出出小心慎重,如今的嫔位也由不得她过于骄恣,想了想,叹道:“朱内臣的话何尝不是我所想,但眼下谁不卯着劲想挣个皇长子?我只服侍了陛下两次,每次还不得言语,照日子排下去,还须等上几日,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只是坐着等!”
朱浣知道她催着自己想法子。
但这个法子哪里是那么好想的?
鸣翠宫送给谭总管等人的黄白之物,已是头一份,连皇帝调侃的话都传遍了后宫,说什么“把皇太后年例的第一份都给捐了”,凉妃为着这事没少给鸣翠宫吃排头,若不是谭端等人帮着把柔主子往前挪,只怕这两次还没有。
“奴婢一会再去见见谭公公。”朱浣硬着头皮说。
其实谭端品级比他高太多,他去了也不敢多说什么的,不过敷衍一下柔嫔罢了。
夏宝笳咬牙狠狠心,摘下发髻后的金累丝镶宝青玉镂空双鸾牡丹满冠递在朱浣手上,道:“别空着手去了,向谭总管讨讨主意。”
朱浣点头接过金玉珠宝累累的大家伙,心道柔嫔舍得血本,还是有前途的,应一声:“是”,匆匆出了鸣翠宫往兴庆宫去。
宫里没有皇后,倒不用给两位妃子请安,夏宝笳百无聊赖,本想去给康慈皇贵太妃问一问安,但人家是德妃的亲姑姑,再怎么着必然也向着德妃,别个贴上去,定然不抵事,她也便凉了那份心,靠在胡床上凝神细思起来。
景律帝生母早亡,想讨好婆婆也没招,至于讨好皇帝……
想了半日,她终于觉得还是该从音律歌舞着手,命宫娥抬来瑶琴,调筝理弦,叮叮咚咚练了一上午。
东六宫隔得可都不远,琴声穿过重重宫墙,落在了猗兰宫。
德妃和凉妃共掌后宫,两人就算心中不和,面上每日也要坐到一处理一理事,见一见宫中各司苑局的管事,看起来倒像是姐妹和乐。
听到琴声,凉妃忍不住讥讽:“鸣翠宫那个狐媚子真是一刻不能消停,这会子练琴,不嫌晚了点儿!”
德妃不接这个腔,反而说道:“昨儿发月例,你短了鸣翠宫的了?”
凉妃细眉连抖,显然在克制怒气:“怎么,编排到我头上了?她出手那么阔绰,哪里还会在意这点子月例。”
德妃张萱含蓄一笑。
景律帝对夏宝笳的评价成了东六宫的笑话,甚至早就传到了上林,但再怎么着人家也承了二次招幸,升为了柔嫔,自己与凉妃,不过尽了新婚之仪式,如今又将一月,完全没有能再次承宠的苗头,显见皇帝只是给二妃的娘家面子。
若不曾嫁入宫中,那也罢了,就算景律帝再飘逸出尘,她也只有暗地里羡慕,但已经做了宫妃,又成了他的女人,再叫她独守空房,是绝不能甘心的,莫说柔嫔夏宝笳,就是她,也每日里在苦思对策。
凉妃之父信昌侯许瓯掌着川西之地,母亲德阳公主已然仙游,一个嫡亲兄弟在太常寺任了个闲职,京里其实没什么支撑,脸蛋身段也是寻常,德妃根本不放在眼里。
其实就是柔嫔夏宝笳和从秀女中脱颖而出的赵修媛和刘更衣,德妃也并不认为是对手。
总的来说,景律帝根本没有太偏心谁的意思。
这对于德妃来说,是好消息。
毕竟论家世,即便凉妃,也是万万及不上自己的。
然而她却想起姑母康慈皇贵太妃的话。
“你可不要低估了那个柔嘉皇后,恐怕……有些人是天生的狐媚子。”
原本德妃对柔嘉皇后是狐媚子这话尚有疑惑,那位凌皇后深居简出,帝宫的奴才们底下还有流言,说她曾行刺皇帝,若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因为景律帝不仅没有半点露出柔嘉皇后曾行刺的意思,甚至对关雎宫格外关注。
比如他会亲自交代关雎宫的一应用度按皇后例外再添俸银,回想起坤和宫仪太嫔焚身的那一日,德妃就无法心安理得坐着。
这段时日皇帝出宫,说是到近郊围猎,但是朝臣们都没有跟随,这跟谁围猎去?
关雎宫那儿也许久没有半丝动静,派了人去打听,居然说有羽林卫守着……
想到这儿,德妃心里有了点影子。
“乐清长公主的及笄礼咱们准备得如此妥帖,明儿皇上总会出现罢?”凉妃的口吻,既像询问,又像自言自语,她手上不停地转动着一串粉色的十八子碧玺手钏,显得百无聊赖。
景律帝喜欢转手钏,宫里不知怎么就悄悄兴起了这个。
德妃知道凉妃的意思,如今宫妃们谁不盼着每日都是大过节?那就可以时时看到皇帝了。
她忽然想,若一时无法得他欢心,莫如设法登上后位,至少,宫规说得清楚,“望朔,帝宿中宫。”
一个月里有固定的两次,聊胜于无。
“德妃姐姐有没有听说同辉堂那档子事?”
凉妃忽幽幽地来了一句。
德妃醒过神来,却故意装作不知,懵然道:“妹妹有话就直说,咱们俩同时进宫,理该如亲姐妹般帮扶。”
凉妃在宫里唯一看得上眼的还就只有德妃了,论身份,她觉得承恩公夏府都上不了台盘,也唯有德妃完全不输于她,将来这皇后之位,就该在她们两人之间产生。
后宫名正言顺的妃嫔倒还罢了,本来就见景律帝一面也难,还冒出些野草来,怎么能忍?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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