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夜魔(1/2)
侍萧招呼一声,几个内侍就从坑洞小口上挖了下去,不一会,“唧唧”声伴着惊呼声响起。
凌妆瞟了一眼,里头果然是个田鼠窝,这一挖下去,足有几十只的模样,奔逃了几只,大多数老鼠并没有多大动静。她忍着恶心仔细一看,才发现除了逃走的那几只,窝里死了一片,且还有几只半死不活的。里头鼠血横流,显然老鼠也是得了什么怪症而死。
“快快弄远埋了,浇上皂荚水,填上石灰……”凌妆交代一句欲待躲入帐篷,忽然想起一事,忙回头,“去把逃走的老鼠抓回来。”
郭显臣应了一声,众奴虽疑惑,也忙遵照执行。
这里宫娥另捧了热水进帐,侍奉太子妃洁手净面。
外头有人见太子妃营帐有了大动静,嵇仪嫔带了万才人前来探视。
梳洗一番,凌妆更觉清明了一些,叹道:“我一直疑心这瘟疫是如何传播的,却原来借助的是老鼠……”
嵇仪嫔和万才人吓了一跳,互视了一眼,嵇仪嫔小心翼翼地问:“昨日听太子妃的意思,好似这瘟疫是人为,难道竟又不是?”
这些遗妃们将生死置之度外,敢跟随自己前来冒险,凌妆已完全将她们视作了自己人,摇头道:“正是因这背后之人放了带病的老鼠进来,才防不胜防。”
“这手段……”嵇仪嫔想,争权夺势果然毒辣,比起来后宫女人之间的争斗竟有些小儿科呢。
“利用老鼠,毕竟难查,暂且不用在这上头费脑筋了,不过我见方才有几只老鼠却是活蹦乱跳的。这世间万物皆是优胜劣汰,我在想,这些老鼠竟能抗得住病症,应是自身带了……”
她一时寻不到合适的词形容抗体,转而见嵇仪嫔和万才人一头雾水的模样,知她们完全不理解自己在说什么,便断了这话头,让人先端辟邪汤来喝。
不多时,内侍抓住了几只老鼠,弄了个竹篾的笼子关了。
凌妆见这几只老鼠皆活蹦乱跳,显然不怕瘟毒,忍着恶心捣鼓了半天,大有所获,又亲手制了药水,寻了个最重的病患试过。
接着又是一天的忙乱,本来凌妆指点了遗妃们研药配药,可她们毕竟不通药理,尤其是药水,拿捏不当出了好多事故,凌妆处理到深夜,又着实指点一番,已是冷汗涔涔,再问试药的病者,竟说已是大好。
她松了口气,便有些站立不稳,宫人看着情况不好,忙扶着她回营帐歇息。
凌妆感觉腰腹有些坠涨痛,暗暗惊心。
这几日,疲累到极点且不说,又吃了太多解毒的药,初孕时多吃药并不好,这个她深深知道,可是,却不得不吞下大把性寒的药物……
她口述了个安胎的方子,命当班的姚玉莲去熬来喝。
当姚玉莲端了药回来,凌妆已疲极睡去。
品笛上前低低唤了一声,毫无动静。她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过药热在奶茶炉子边上,压低声音道:“娘娘是太累了,让她睡一觉,待醒了再喝也不迟。”
姚玉莲一想也是,何况太子妃身边,品笛是头牌,于是便一咕噜在毡垫上躺下,轻轻拍了拍身边,“快眯一会儿罢,过不了多久,又要天亮了。”
不远处的大营里,容汐玦彻夜难眠。
万籁俱寂,他独自一人步出了大帐。
朱邪塞音连忙上去想阻拦。
容汐玦摆了摆手,朱邪塞音欲言又止,默默跟随在侧。
月光如银流泻在大地上,万物生灵似乎都进入了梦乡,唯有不远处守夜的士兵的篝火在黑暗中跳动。
天空深黑,没有一丝云,星星却也都黯淡了,唯有那一轮弯月,散发缕缕柔和,令他想到妻子弯弯的眉眼。
四野清晰的虫鸣传进耳中,明明更加静谧安详,然而容汐玦心头却忽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时刻关注营里将士的病情,这两日之事,自然有人再三报喜。
听说昨日一百多号濒死的病人,只死了一个,今日又只死了一个发狂的士兵,剩下的人都脱离了险情,疫疬终于得到了控制。
他负手走着,忽然想起旗兵回的话,说营地里有个飞琼子道姑的师妹,叮嘱一定要在各营房撒上臭珠和茶油渣粉等物,那医官姓——林?
据他所知,朱浦等几个东宫典药局的医官根本没有这样出神入化的手段,除非……
他心中一动,突然道:“图利乌斯何在?”
嵇仪嫔跟着太子妃去了病者营,两天来,图利乌斯终于领略到了食难下咽,夜不安寝的滋味。
朱邪塞音低哨一声,图利乌斯正一边带着卫士巡营,一边不停张望远处的病区,听到哨声,连忙拔地而起,几个纵跃出现在太子面前。
整个西军大营却无人知道,后山上,正有两个通身罩在黑色连帽斗篷中的人站在一块巨石上眺望遍布斜坡的营帐。
稍立于侧后方的人开口:“却是想不到,连这样的死亡之症也能解,此女的医术,怕在你之上了。”
这声音苍老嘶哑,听来极不舒服。
前面的人听了好似嗤地一笑,反说:“有意思。”
声音俏皮轻快,三个字说得跌宕起伏,好似情人在耳边窃窃低语,说不出的魅惑多情。
“坏我等大事,不如杀了去,容汐玦不在她身边,要杀她应是手到擒来。
“杀她做什么?”前头的人在滑溜的岩石上闲闲踱了两步,“听说此女最初被容汐玦瞧上,是因了一番话,倒是颇有见地。”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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