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莫名恨(1/2)
小夏后伸手慢慢替宜静公主捋顺散乱的秀发,越发温柔问:“你就不曾仔细想过父皇母后的苦衷?”
“女儿自然想过。”宜静以袖拭泪,夏后横了她一眼,抽出帕子递了过去。
她一直是养尊处优的王妃,懿姿彪炳于皇室,做了皇后,大力整肃内宫,手段雷霆,很少与女儿这般亲近。
宜静公主觉出了母亲几分真心,道:“只为父皇受到大皇兄威胁,皇位不稳,故而想要拉拢几个悍将,这么浅显的事,女儿都能想到,大皇兄自然也能想到……”
“联姻乃是喜事,即便他想到,成了夫妻以后,同一个家,共同的利益,会将女人和夫君牢牢捆在一起,到那时,到底是主子亲近,还是老婆儿女亲近,就得看你们的本事了。”
宜静公主嘴唇抖了几下,终于忍不住扁起来:“即便女儿能抓住燕国侯的心,还不是要与他做长久夫妻?女儿心里不喜欢他,便是富贵荣华,又有什么意思?”
夏后看了眼沉浸在少女情怀中不能自拔的打女儿,摇了摇头:“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也许你与刘通相处久了,也未见得看不上他,便是一直看不上,待你父皇坐稳龙椅,将来继承的便是你嫡亲的弟弟,到那时,刘通要杀要留,你自己决定。”
宜静嘴唇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不见,知道再无可说。
夏后冷冷道:“这一切都是容汐玦造成的,要怪,你就怪他不遵子臣之道,将父母姐妹逼得无路可退……”
说着夏后已站起身往外走去,到了门边又回头道:“你若是个懂事的,从此好好的,别丢母后的脸面。若还是想不明白,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宫人送走皇后,进内扶公主靠到床上。
大皇兄?宜静思前想后,大皇兄一直远在西陲,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哥哥,魏王登基后他若不回来,阖家这会儿已做了刀下之鬼。这一点,她就算是个白痴也能看得透。
大皇兄本就是皇太孙,他直接继位,自己也是长公主,比起让父皇做了筹码,也许还能得着一个更加美满的婚姻。
这样的大皇兄。又叫人如何恨起。
若不恨大皇兄,那该恨谁?
教养嬷嬷进来,见宫娥使眼色,心头一喜,上前劝道:“做娘的哪个不疼自己的孩子,皇后娘娘断不会害公主,您就听听劝。赶紧进些饮食,明儿是皇太子大婚,您是做妹妹的,需向太子妃嫂嫂见礼。千万别失了礼数。”
宜静耷拉的眼皮略略抬了起来,忽地想起那个跟她讲得天花乱坠的女人。
她只是商户出身,听说还嫁过两次,凭什么做太子妃?满朝文武都是死人么?竟没有人反对?
“太子妃?”宜静不可置信地问。
教养嬷嬷心想,这段时日公主浑浑噩噩,竟连这个也没听进心里去,只好陪着笑脸道:“是啊。宫里都在议论纷纷,这真是天下第一的幸运人了,皇太子那是何等功勋。何等容色,何等威仪。怎么就白便宜了一个不干不净的妇人!”
内侍孙得子向来与这教养嬷嬷不对盘,闻言脸色一冷:“哎呦,嬷嬷可别风大闪了舌头,敢编排太子妃的不是,你可知太子爷是如何着紧这一位,连靖国太夫人都被斥出了东宫,要是传到那边,公主都保不了您!”
教养嬷嬷气得干瞪眼,却知他说得没错,要是这小子使坏,自己这快嘴就招大祸了,赶紧挤出笑容:“咱们在公主面前说的体己话,哪个烂了舌根的出去学,公主可不得撕烂他的嘴!”
孙得子笑笑不回话,宜静公主的脸色却更加难看。
凭什么那个下等商女却可以嫁天底下最好的人?
凭什么自己堂堂公主之尊却要嫁给一个年逾三十,妻妾成群的中年汉子?
一念至此,宜静绝望中生出无边的怨气,握紧了拳头,咬牙在心底怒吼:“凌氏!你等着,终有一天,我要你身败名裂,将你丢给天底下最龌龊不堪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
***
涵章殿西暖阁,灯火融融,一派欢声笑语。
凌妆没来由一阵战栗。
品笛见她颤了一颤,忙在她肩头搭上大袄,关切地问:“娘娘怎么了?”
凌妆摇头:“没事,并不觉冷,外头怎样了?”
品笛知道姑娘是问太子,笑道:“太子爷被侯爷们缠着喊大舅子灌酒,一时三刻想是脱不开身。”
昔日的好兄弟一下子有三个成了妹婿,一个还成了姑父,委实蹊跷。在此之前,任谁也想不到皇帝竟会如此大方,把容家的姑娘一股脑儿配给了广宁派人物,他是彻底想与这边结好还是另有所图呢?
用意其实挺明显的,但下嫁以后的效果,还真得两说。
凌妆正盯着烛火出神,贺拔硅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躬身笑道:“殿下打发老奴来与娘娘说一声,今夜被将军们纠缠,想是回不了宫了,明日仪注烦琐,还请娘娘早些安寝。”
凌妆叮嘱:“醉酒伤身,你去带个话,请殿下莫要狂饮。”
贺拔硅欠身称是,退了几步,方转身离去。
他向来不如孙初犁来得亲近,凌妆瞧着他略带佝偻的背影,欲言又止。
闻琴怯怯劝道:“娘娘,奴婢们家乡,都有新婚前新郎官被发小们拉着逛青楼的风俗,不过那群将军,顶多劝殿下喝酒,您不要悬心。”
凌妆望天无语,这傻丫头,劝解的话说得如同火上浇油,真是太老实了。
过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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