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2)

第二十三章

“就按逸辰说的做吧，这事儿除了咱们两家人，不要跟外人说。”莫爸见女儿怯怯地偷偷瞄自己，跟只犯了错的小猫似的，忍不住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心里却在暗暗叹气，他这个傻闺女哦，一招一式都被人猜了个透彻，臭小子那番话哪是跟他闺女对口风防微杜渐，分明是想借着他家傻闺女的口说给他听啊！

也幸好那臭小子的初衷是为了讨好他跟老婆两口子，而且经他观察，那小子也确实对女儿一心一意的好，要不然这样心思扭成九转十八弯的精明人，他还真不敢认这样的女婿！

车子一进村，莫末立刻感受到史家人的到来所产生的深刻影响了。之前回来，大家不过招呼一声“末末回来了？”“末末放假了？”之类的，她简单回应两句就行了，连车都不用下。可这次，村里人明显热情多了，而且特别八卦，拉着聊个没完，弄得莫末不得不从车上下去。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长辈，总不能大咧咧地坐在车上跟人聊天吧，多没礼貌。

走走停停，往常不过几分钟的车程，这回愣是拉长了半个多小时，等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时，已经差不多快三点钟了。莫末中午就简单吃了两根香蕉，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又被人拉着问这问那，耗费她不少脑细胞，现在是又累又饿，只想赶紧捧着妈妈亲手做的卤猪蹄啃啃啃，哪还记得之前的忐忑和无措？

“妈，我回来了。”莫末有气无力地喊一声，十分敷衍地扑棱了下听到她声音摇着尾巴热情奔来的毛豆，就快步穿过过道进了院子。

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怔忪。

院中空地上摊晒着金黄的玉米棒子，阴凉的老槐树下放着几把摇椅和几个小板凳。妈妈坐在她最喜欢的有靠背的小竹椅上，一边手上麻利地从葡萄串上捋葡萄粒，一边跟同样做这些的三个笑容满面的女人聊着天。那三人看着都很面生，其中一位是精神矍铄的小老太太，另外两位看着跟莫妈年龄差不多大。

还没等莫末再仔细观察，就被妈妈叫回了神。“傻站在那儿干嘛呢？快来跟奶奶、大伯娘和伯娘问好。”

“奶奶好，大伯娘好，伯娘好。”莫末下意识咧嘴笑着问好。

“好好，咱家闺女长得可好，比照片上还漂亮。”老太太之前看照片的时候心里还暗暗嘀咕说小丫头长得白白嫩嫩乖乖巧巧的，就是有点儿瘦，看着身上没二两肉，不太大气。这一见真人，老太太顿时乐了，这小脸儿圆嘟嘟肉呼呼的，看着就好养活。说话也细声细气的，知礼懂事，跟乖孙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她家乖孙眼光就是好！

“坐了一路车，累坏了吧？赶紧坐下歇会儿。”大伯娘和史妈妈对乖巧懂礼又长得漂亮的小姑娘也挺满意，笑着招呼她过去坐。

大概是三位长辈的笑容太亲切，太有感染力了，亦或是温柔慈爱的目光太自然，莫末心中陡然升起的紧张无措又快速消退，欢快地应着乐颠颠走了过去，连正在闹空城计的肚子都被直接忽略了。

跟莫爸莫妈相处了两天，长辈们相互之间的隔阂感早已消失，又时常听莫爸莫妈两口子说莫末小时候的趣事，厚厚的大相册都不知道翻了多少遍，史家婆媳三个虽然这才算是头一次见到莫末的面，可却一点都没有陌生感，仿佛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是她们亲眼看着长大的。

莫末在关键时刻也没有掉链子，在父母爱护下长大的她心思单纯，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见三位长辈散发着让她倍感亲切的真诚善意，怎么会不投桃报李呢？

感情都是相互的，付出的真心被满满的实意回报，双方又有良好的感情基础，只要不作，他们想处不好都难。

没一会儿，莫末心底仅存的那点儿小拘谨就烟消云散了，坐在小板凳上跟妈妈和史家婆媳仨聊了起来。

“怎么没见爷爷大伯伯伯他们啊？爸爸还没到家？”莫末没看到史逸辰的人影，不好意思直接问，只能拐弯抹角地打听。她刚刚在半路上下了车，在自个儿村里，都是熟人，她就让爸爸先开车回家，如今没看到爸爸的人影，她心里也奇怪着呢。

“你爷爷伯伯他们都去地里帮忙砍玉米杆了，逸辰那孩子也凑热闹跟了过去，估计待会儿就该回来了。”知女莫若母，莫妈哪会听不出女儿的言外之意？女儿能早早定下好人家，有个好归宿，她当然高兴又欣慰。只是，想到仿佛昨天还像小尾巴似的跟着她打转的宝贝闺女要嫁人了，马上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了，心里总是酸酸的，很不好受。

“哦……妈妈你迷着眼了吗？我给你吹吹。”见妈妈眼睛红红的，莫末以为沙子进了眼，凑过去要帮忙吹吹。

“没事儿，我自己揉揉就行了。”面对史家婆媳仨了然的目光，莫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干净手帕小心擦了擦。

没一会儿莫末就再度感受到了胃的抗议，去冰箱里搜刮了小半盆儿卤肉，坐在妈妈她们身边美滋滋地吃了起来，还时不时喂妈妈一片，再喂奶奶大伯娘和伯娘一片，哪还有刚刚初见时的羞涩？

聊得多了，莫末对几位长辈也多了些了解。怪不得大伯娘和史妈妈跟她预想中的形象气质大有不同呢，原来，大伯娘是上过正规医学院的高材生，在村里开了个私人诊所，几乎很少会干农活；而史妈妈，护理专业出身，一毕业就在老家县城医院做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