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国子监辩道 四(1/2)
李然这话,有明知故问的嫌疑。8w-w`w-.=作为御史中丞的他,不可能不看《大顺民报》。已经摆明了是民间版的邸报,甚至已经取缔了
一部分邸报的功能,作为御史台主官,在御史大夫不管御史台之后,御史中丞一直担任着御史台的主官。
这《大顺民报》露出的马脚,早就让人明白了,这就是小皇帝自导自演的把戏,用来控制舆论走向的。李然不仅要看《大顺民
报》,《书社报》、《商报》以及最新出来的《翰林报》、《登科报》等都要一一翻看。不然的话,他哪里找得到百官的毛病,
社会的弊端,进行抨击呢?
李然的刻意刁难,张载丝毫不介于怀,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敢,草民的关学,早已有关中学者,申颜、侯可等创派,草民不
过拾人牙慧而已。至于所传何道,这儒家为天下正统,自是传扬儒道了。”
李然冷笑一声,说道:“儒家学说,也有教人蛊惑圣上的吗?”
陆承启本来还是笑吟吟的听着他们的辩道,但是一听这话,登时拉下脸了,暗道:“这李老头,好不识趣!张载是怎么样的人
,历史早有断论,何须你来指手划脚?”
张载也是一怔愕然,他没有想明白,一场好端端的文人间的交流,怎么就演变成这个样子了。﹎__﹍8w·w·w=.-《论语》有云:“君子耻其言而
过其行。”说的是君子以言行不一致为耻,张载乃是儒学大家,圣贤的教导。自是知道的。
什么时候。自己被人污成蛊惑圣上了?佛都有火。张载先前便是一个愤青,不然的话,也不会看到辽国大举入侵,而聚集义军
,想要保家卫国了。虽然这几年通读圣贤书,奉《中庸》为圣籍,涵养已经不错。可李然这顶帽子扣下来,张载再好涵养都受不
了。
于是。张载眉头一皱,已经隐隐有了怒火,反问道:“不知李中丞何出此言?子厚自问,乃是正人君子一个,何时蛊惑圣上?
李然冷哼一声,说道:“若你不是蛊惑圣上,为何在圣上面前做得那出好戏?老夫见过无数大儒,你不过后学新晋,又有何能
耐,敢自称圣贤?也不怕旁人笑话!”
张载明白了。原来又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清官”,以他的居心。8w`靼琢苏獠悖张载并没有辩解,而是说道:“
我关学不立门户,以正心诚意修身为本,五伦八德为归,齐家治国平天下为用。为泽及苍生,不限门墙,不拘信仰,志在化天下
为大同,育万民成圣贤。陛下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相信,这既是陛下的心愿,亦
是我关学之主旨矣。”
李然是万万不信的,若是人人都能成圣成贤,哪里又需要甚么君王了?事实上也没错,儒家学说就是这样,信的人自然信了,
不信的人,自然是不相信的。就好像后世的gong产主义那样,西方也是不信的,但他一样存在。
按类型来分,只能说李然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看到的只是人间的恶的一面。而张载,则是理想主义者,他认为万民都是可以
教化的。两人的根本冲突,在于谁也不相信谁的学说,因为这是一个太哲学,太深奥的问题,非大智慧圣贤不能解答。
李然闻言,嗤之以鼻,但教化万民乃是大顺的立朝宗旨,他是万万不敢当着陆承启面反对的,只是说道:“信口开河,如何育
万民成圣贤,你且说说看?”
王安石听到这,似乎有所启发。没等张载回话,便插话道:“训释经义,教育士子,符合盛王之法;衰世伪说诬民,私学乱治
;孔孟经学精义自“秦火”(阿房宫之火,项羽所放)后散失,章句传注陷溺人心,淹灭经义之妙道,遂使异端横行;若能恢复
先秦儒术,自是能教化万民。”
王安石这么一帮腔,李然想不到,张载更是想不到。其实,正史上,王安石的荆公新学和张载的关学,联系颇多。这两种学说
,都是传承自正统儒家,眼界并不局限于儒术之上。张载也是通过佛家和道家,与儒家相互印证,才慢慢形成其独特的思想。
而王安石则不同,也通读《道德经》、《周易》,从中获得古之圣贤所发现的规律,进一步延伸出来罢了。“由汉迄晋,源流
浸深。大顺兴,而文物盛矣,然不知道德性命之理。介甫奋乎百世之下,追尧舜三代,通乎昼夜阴阳所不能测而入于神。若能始
原道德之意,窥性命之端,则万民大幸也。介甫不才,初著《杂说》数万言,试求古仁人之道,寻其道德性命之说也。若能教万
民先秦儒道,使得‘仁、义、礼’深入人心,何愁万民不成圣,不成贤?”
李然闻言,差点没气得吹胡子瞪眼。还以为这个白身中年男子,是一个帮手来的,却不料也是狼子野心,接这次辩道,宣扬自
己的学说。心中暗怪陆承启不带眼识人,竟把这等小人,送来国子监这么神圣的地方,端的侮辱了孔圣先贤。
陆承启却不知道,自汉武帝独尊儒术以后,先圣先贤孔子的学说一直在中原大国居至高无上的尊位。但是,孟子作为孔子之后
最重要的一位儒学大师,长期以来,却未得到广泛的认可。有的儒学者往往将孟子视为战国时代诸子之一,或以荀孟相称,甚至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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