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辰(1/2)

一晃眼就大半个月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六月初三，正是沐明轩的生辰。

沐大老爷最近这段时间每日里都很晚才回来，还带着一身酒气和脂粉香气就进了屋，弄得公孙芷皱着眉头替他打理，但却半句抱怨地话也不说，就是说也是担心自家夫君的身体。不过今日生辰，沐明轩反倒离奇地提前回来了，惹得沐丹凰多看了他好几眼。

不单单是沐丹凰，其他人也是觉得奇怪。沐丹鸾更是心直口快直接问出声来：“爹爹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其实现在已经不早了，都快戌时了，只是前些日子沐明轩早出晚归的，基本上都是踏着宵禁的时刻才回府，甚至干脆夜不归宿，跟这一比，戌时就很早了。

唯独公孙芷不觉得奇怪，笑意盈盈地迎上前来，娇嗔道：“凰儿鸾儿上个月就开始用心为你准备贺礼了，亏你还记得今日你生辰得回家，没浪费了这几个丫头的一片孝心。”

今日因着是沐明轩生辰，公孙芷特意把沐家的少爷小姐们都叫上，在正院主屋内一边闲聊说话一边等待沐明轩归家，因此一家子都在屋子里，有致一同地看着沐明轩。在这种视线压力下，沐明轩依然泰然自若：“自是如此。”

落座之后，公孙芷便吩咐下人摆饭。除了连姨娘站在一旁布菜之外，一家七口人团团围坐在饭桌上。

因着是沐明轩生辰，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杯酒，连年纪最小的沐丹莺和沐丹燕都不例外。

酒菜上毕，公孙芷使了个眼色，身为长姐的沐丹凰就率先站了起来：“凰儿贺父亲生辰，贺寿酒一杯，为父陈三愿：一愿阖家平安，二愿大展宏图，三愿国泰民安。”虽然这贺词有点跑题了，但沐明轩听得很高兴，沐丹凰这贺词，正好说到他心坎上了。沐明轩的人生理想，正如《礼记·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租鬼公司。”沐丹凰的贺词，正好应了“齐家、治国、平天下”三语。

沐明轩痛快地饮了这一杯祝寿酒，沐丹凰只是略沾了沾唇便在沐明轩饮毕后坐了下来，沐明轩也不以为意，甚至体贴地说道：“你们年纪都还小，还不到能饮酒的日子，鹏哥儿可以饮一杯，凰儿鸾儿莺儿燕儿今日只准略沾一点。”

既然当家大老爷兼今日的寿星都这么发话了，接下来贺寿念祝酒辞的几人便依言，除了沐丹鹏饮尽一杯外，其他三位小姐都如沐丹凰一般，略沾了沾唇而已。

沐丹鹏这两年跟在沐明轩身边耳濡目染，眼界也宽了，心胸也阔了，看问题的角度也高了起来，随口而出的祝酒辞都是与国计民生相关，正正贴合沐明轩如今意图大展身手一番的心境；沐丹鸾则是有场外支援的公孙芷替她出谋划策，公孙芷能被萱夫人另眼相看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心胸气魄自是与一般闺阁妇人不同，由她捉刀替沐丹鸾准备的祝酒辞也是极大气的，直说到了沐明轩的心坎里去。

与前头三位哥哥姐姐相比，剩下的两位小姐说出的祝酒辞格局就小多了，不外乎就是身体安康阖家平安之类的常规贺词罢了，沐明轩也不觉得失望，毕竟一个七岁一个六岁，又不是神童天才，这种程度算正常。

不过沐丹莺和沐丹燕没有发现这一点，反倒沾沾自喜于自己说的祝酒辞更喜气，肯定能更得父亲欢心，顺带鄙视了一把哥哥姐姐们离题万里的贺辞。

孩子们祝完酒，最后就是压轴的正室夫人，沐明轩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公孙芷也没让他失望，轻启朱唇：“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沐明轩心中一软，柔声宽慰道：“阿芷，这些年苦了你了。”

公孙芷温柔一笑：“有夫君这句话，一点也不苦。”

那边夫妇俩在秀恩爱，这边沐丹凰只想捂眼睛大吼一声——乱放粉红闪光弹是不对的啊亲！

默默无语地转过视线，正好看到沐丹莺和沐丹燕脸上没有多少掩饰的嫉恨之意，沐丹凰的眉一挑，顿时觉得头痛起来，心中暗骂了沐明轩不知道多少句，随后又泄气了。沐明轩是没把两个庶女教好，但这也怪不得他，谁让这年头，教养孩子是当家主母的工作，沐明轩只要管好儿女的功课就成，偏偏沐明轩在司州一呆六七年，公孙芷又因为沐老太君作梗而没法跟过去，在司州任上出生的沐丹莺和沐丹燕就少了主母教养，只能由连姨娘自己养着。

不是沐丹凰瞧不起连姨娘，只是连姨娘先是侍婢，后是侍妾，身份地位的限制决定了她的眼光眼界就只有后院这一亩三分地，教养出来的女儿的格局也大不到哪里去。甚至于，因为她是奴仆出身，就算替沐明轩生儿育女，仍然可以被当家主母随便发卖，因此连姨娘有着浓重的危机感，又因着在司州之时，沐明轩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对她也还算不错，弄得连姨娘心也大了。在这种情绪下教养出来的女儿，对待当家主母的态度如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沐丹莺和沐丹燕对公孙芷和公孙芷所出的儿女的敌视嫉恨之色，沐明轩和公孙芷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是今日是沐明轩的生辰，夫妻二人都不欲坏了心情，故而也不点破。

表面上看起来，一家人其乐融融。

酒足饭饱，撤去桌椅后，在公孙芷的提议下，一家七口人转战水榭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