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2/5)
,随着裂帛之声响起,一柄三尖两刃的长枪刺破帐布,朝他直掠而来!变生肘腋,任臻一惊之下慌忙应战,可那杆长枪占着身长,轻挑快捻、狼奔冢突,顷刻间舞出道道森冷的白光,如影随形一般竟没给他拔刀出刃近身搏斗的机会——任臻避让数招后也看出不对来——这偷袭者明着是要置他于死地,其实招招留有余地,竟更似切磋喂招一般。
任臻皱了皱眉,抽刀在手,霎那间削过枪尖,抢先封住了这一路的攻势,谁知那长枪当即变招,迅雷疾风一般化做枪影千点,虚实百变,直如攒花开谢落叶缭乱,任臻陡然睁眼,一声暴喝,欺身而上,左手刀破雷裂冰一般划过枪尖虚晃间唯一的一隙破绽,堪堪闯过了这道枪网,一气呵成地割开帐布直袭来人——动作与反应之迅捷都仿佛已将这招拆合演习过百八十回。
然而就在左手刀破开军帐的同时,偷袭者飞起一脚,勾着已经被割地破破烂烂的帐布用力一扯,正好将冲出来的任臻兜头覆挡,趁着任臻撕扯挣扎的须臾踯躅,那人一记利落的旋身反踢,正点中对方手腕上的太渊穴——任臻登时酸麻剧痛,左手刀脱手落地,刚一抬头便见那柄长枪朝他迎面掷来,他本能地抬起还能活动的右手遮挡,那枪却嗖地一声擦过右掌断口,飞溅出些许血沫复又贴他的面颊划过,直直地插、入坚冰未融的冻土之中,枪尾还兀自摇晃不已。
任臻扒开破布,跳出帐外,却只见天苍苍野茫茫的一派荒芜雪景,北风呼啸间除了几乎与冰天雪地几乎融为一体的大小穹庐军帐,哪里还有刺客的踪影?
不,他至少是熟悉魏军驻地的具体情形,才能预先规划好脱身路线——并且并不想真要他的命——那么,他是想要证明什么,或者,想要告诉他什么?
任臻转身回帐,左手吐力,缓缓地将那杆长枪拔了出来,反手舞出一朵凌厉的枪花,却又很快地戛然而止。任臻阴沉着一张脸将长枪拢进掌中死死攥住——他分明没有练习过枪法,为何一旦长枪在握身体就仿佛有了本能的共鸣?就连方才那记杀招都好像似曾相似,就如已经使出无数次了一般能一眼看出关窍与破绽所在?
不期然的,那一次斛律光阵前的那一番话再次袭上心头——怎么不使出你的家传枪法,与我一战高下?
他缓缓地抬起右手,屈指叩额,断掌新伤上的鲜血沾染眉心——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晚间拓跋珪归营,任臻没事儿人似的跣足而作,抱着他那柄弧月刀正在擦拭,闻声才抬头瞟了他一眼:“陛下巡视王庭回来了?”
只有两人相处的时候,任臻自然是不必如在军中一般戴着副面具,剑眉星目流光溢彩,全没有因昨夜之事而起分毫赧色。拓跋珪心中一动,一面应答一面便俯□去,任臻将头一偏,这吻便蹭过嘴角落在他的颊边。
“怎么?”
任臻斜睨他一眼:“陛下今日跑马南山,想是累了,我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不敢相扰。”
拓跋珪想了想,无奈道:“大哥可是气我今日没有带上你?”
任臻笑了一笑:“陛j□j恤我侍君辛苦嘛~要不怎么特地一大早避开我带上您的爱将就去视察高车王庭了?”
拓跋珪的确是故意不带任臻的——战已经打完,他自然巴不得任臻别再出现在三军面前免得出甚纰漏;而军国大事他出于私心也不大希望任臻插手。可他这“大哥”的脾性从当年到如今都不是好相与的,拓跋珪只得略带狼狈地讨饶一笑:“今日也就是到北海边儿逛了小半日,山坳口那风雪可不是开玩笑的,行前一步得被吹退三步,到处都是冰白一色连个活物都没,大哥若是想去,明日我再陪你便是。”
任臻素来吃软不吃硬,拓跋珪在不犯浑的时候顺毛摸地一清二楚,这袭话说的任臻心里的不快散了大半:“得了吧。你避人耳目地把奚斤从温柔乡里拖出来就是为了冬游巡幸?还特地不带上和拔,肯定是为了正事。”
拓跋珪笑道:“鲜卑八部中奚氏实力最弱,奚斤为人粗直,倒是比其他豪强好控制些,此番若班师回平城,少不得要清算雁门之事,最关键的便是要先分化八部。”他舔了舔唇,还是和盘托出:“我打算在此开牙建府,设置北海郡。”
任臻顺势一想便明白过来了,却故意道:“那好啊~打的下也要守得住,寸土不失方为大国气派。便留我在此做个北海太守,为陛下守土卫疆如何?”
拓跋珪无奈道:“大哥。。。今日之事是我的不对,就别挤兑我了成么。”
任臻忍笑转头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颊:“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怎么成挤兑了?”
拓跋珪顺势握住他的右手——那曾经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右手已经彻底残缺。他心中微微一窒,低下头在那断口伤处轻轻地吮吻,含糊不清地道:“你明知我离不开你,是想让我再把国都从平城迁到北海这不毛之地么?”
任臻只觉得伤口一阵麻痒,便抽回手来:“那你想让谁来当这北海太守?”
拓跋珪不肯放开,执拗地又攥回掌中:“大哥以为呢?”
任臻笑道:“目下谁是你的眼中钉?”还是执意抽出手来,去摸案上的毛笔,“咱们在手心里各自写上心中的人选,看是不是心有灵犀。”
拓跋珪闻得此言,自然喜地无可无不可:“好。”
“单这样也没什么意思。”任臻偏着头一扯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