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4/5)
在内室,估摸着还要等一会儿。”任臻有些惊讶,司马元显虽然平常懒洋洋似地高高在上,但对西征之事还是颇为着紧,绝少如此怠慢:“殿下在见客?”
王国宝吃吃一笑,不把任臻当外人似地一把攥住他的肩,耳语道:“还真是在见客,不过把那‘客’给得罪了,刚刚才夺门而逃呢。”
任臻花花肠子天下第一,就怔了一瞬便回过味来了勉强一笑:“不会吧?方才出去不是清河县公苻宏么,司马郎君怎么会去得罪他?”
“你说怎么得罪?咱们王爷的爱好任兄又不是不知道,偏不爱馆里的小嫩茬儿,就喜欢英俊清高又比他年长点的真男人,那位正主儿位高权重难撕虏,自然柿子找软的捏。”
任臻心里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再也装不下去了:“那符宏——那可是有爵之人!”司马元显也忒色胆包天了!
王国宝一撇嘴:“他从前还是前秦帝国的太子呢,好不容易才逃到建康,先帝在谢安的建议下赏了个虚职,算的上甚么?如今他老子也不管他了,他在咱这还不如一个质子地位高。本来么,他一直远在江州将养着也就罢了,偏偏这次西征谯纵,他也想随军出战,立下战功,这才进京主动请缨,谁知,便撞进咱们大王眼里了。。。”
任臻愣在原处,五味陈杂:他知道苻坚不是真地不管儿子了,只是符宏素来心软性弱,喜好诗书,守成或许可以,却绝不是个能马上得天下的英主,当年苻坚急于在自己在位时便一统天下,挥师南进也是为此,可惜最终因谢玄而兵败淝水,回首百年。而今他连自己的江山帝位都已视若云烟,对于符宏也只望他能在江南这礼乐人文之乡衣食无忧地安享余生,而不欲他再卷入腥风血雨、杀伐阴谋之中。
一想到远在陇西边陲的苻坚,任臻心底不由微微一痛,大头为他付出太多,皇图霸业江山御座皆弃若敝履,他怎能对符宏之事袖手旁观,视若无睹?
从此之后任臻心里便沉沉地压上了这一件事儿,每每见到司马元显都恨不得跳起来刮上几巴,而就在大军开拔前的最后一场军事会议上,他再次遇见了清河县公符宏。当时与会的几乎囊括了东晋高层的所有文臣武将,不说司马尚之、朱龄石等西征将领悉数在场,就连谢玄都难得移驾到了西王府。商量了几句粮草筹备,水陆调配的问题,任臻皆是心不在焉地草草应付,一双眼几乎没离开过甘陪末座的符宏。谢玄则端起案上清茶抿了一口,耳听八方眼观四路,眉间随之微微一蹙。
到最后,司马元显公布了出征将士名单,符宏的神色随之而愈加阴霾,到最后确定无名,他右手成拳一紧,险些捏碎了案角——像他这般的“降臣”,果然就永远低人一等,永远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好容易待到散会,有任务在身的自然意气风发地走在最前,任臻却有意无意地裹在人群中走在最后,心里寻思着要如何与符宏搭上话。谁知还不等他找到机会,王国宝便先叫住了符宏:“苻大人留步,大王尚且有重任托付给大人。”
符宏停住脚步,却是面带疑惧地道:“可方才名单上并无在下——”
“那是出征的将士名单,可还有留守建康,押运粮草的重责未曾分配啊。”
符宏犹豫片刻,还是抬脚跟人走了。
任臻差点开骂了——自古征战,最重粮道,哪个人会脑子有坑让个别国降臣做这么重要的工作?都捏自己亲信手里呢,这话也信!
任臻自然不可能一走了之,但也不能就这么冲回去把人截住——他一个燕人,有什么立场和理由去管东晋朝内的事儿?贸然出头只会增加司马元显的怀疑与戒心罢了。
他来来回回踱了几趟步,一咬牙还是转过身去,没走几步便被挡住了去路。
谢玄袖着双手,面无表情地道:“任大人这是准备上哪儿?”
任臻心里有事,这回真没空和谢玄斗嘴,伸手一拦道:“在下找王爷有要事相谈!”
谢玄却纹丝不动,一挑眉道:“。。。你与符宏是旧相识?”没道理啊,这符宏八年前逃到建康,为东晋所接纳后一直被安置在江州,绝少入京,更遑论放他回到中原,这二人如何也有瓜葛?
任臻一抬头,便迎见谢玄眼中怀疑探究和玩味的复杂目光,想起旧日二人观念间的种种冲突矛盾,登时暗怒火起,冷声道:“哈,谢都督大可以为我任某人色心大起,又看上了符宏呗!”
谢玄一愣——他还真没那意思,谁知瞥见任臻厌烦的眼神,心里亦有些来气,便嘲道:“知道任大人素来fēng_liú不忌多多益善,却也不看看场合时间?”
任臻气地够呛,却也懒得和他废话,应也不应,拔腿就走。
整座西王府任臻都是常来常往轻车熟路的,没一会儿就摸进了司马元显的内苑,四下一探——得,还议粮草呢,张法顺王国宝两大心腹一发不在,连奴仆都给远远地遣开,依任臻上辈子liè_yàn经验来说,这就是绝好的月黑风高杀人夜啊!耳中忽然听见室内一声脆响,他忙一箭步窜到墙根下,只听里面符宏的声音响起:“殿下叫下官前来既不为粮草押运之事,那下官便先行告退了。”
司马元显的语气还是如任臻熟悉的那样懒散轻飘而不屑一顾:“符宏,运粮官算甚要职?依你的出身,做乌衣营统领都绰绰有余,你若愿意,从此皇室近臣,常伴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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