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生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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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的手法还算熟练，不过几分钟，便已完成了施针。虽然还远远比不上那些老中医，但却一板一眼，毫不马虎。

刚刚一施针，阿宛就有了反应！

她低声呻*吟几下，面部肌肉微微扭曲起来。

“你现在感觉，胃部痒痒的，麻麻的，对吧？”路易很有把握的笑问。

“嗯。感觉怪怪的。”阿宛眨了一下眼睛。

“等会，你会呕吐，不要害怕，吐得越多，胃病好得越快。”

路易一边说，一边吩咐阿天点燃起艾草，熏烤她的胃部，而自己则唤了一名病人进来，开始门诊。

半小时后，等阿宛呕吐出一大滩黑褐色的污秽物后，原本枯黄发暗的脸色，顿时红润了许多。

阿宛原本就是村里有数的美女，当然是在那些村民的眼里。此时去除隐患后，整个人都焕发出了一股青春活力，让等候在门口看病的年轻人，不由发出了一声声赞美。

“胃病靠的是长时间的滋养调理，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愈，这是一些草药，三碗熬成一碗，早晚各服一贴，一个月后就差不多根治了，不过以后还要多加注意饮食……”

路易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巴都村的清苦，能够吃上饱饭已属不易，于是不再多说什么。

几个病人后，路易遇上了难题。

他诊断完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后，面露难色，久久不发一言。

守候在一旁的阿天有些着急，他也感觉到气氛不对。虽然他知道目前不该开口，但他还是忍不住，因为这个病人是他的奶奶。

“医师……你能救救我奶奶吗？求求你了。”

阿天的恳求惊醒了沉思中的路易，他抬起头，神情复杂的看了阿天一眼，却依然没有回答。

这个村子里，很多病人都和阿天沾亲带故，无论谁被诊断出，得了不治之症，或者疑难杂症，对他来说都是一场生死离别的伤痛。

但路易只是中西医高级水平，相当于一个市县级的普通主治医师，并不是什么妙手回春的医科专家。对于普通疾病，他还能解决，但遇上一些重大病情，他也就无能为力。

而且在这个连电都没通上的村落里，平时在医院借助先进的医疗器材，随手可以解决的小手术，他也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选择着，能不动刀，尽量不动刀。

然而这个病人，让他不得不选择动刀，而且还是大手术，这下他心里更加没底了。

“医师，奶奶的病很严重吗？”等了一会，阿天又开口哀求了。

翻来覆去的想了几个方案，路易还是下不了决心。

“阿天，你先让奶奶回去，这病有点复杂，我要研究下。”

路易故作轻松的说道，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但阿天虽然生性质朴，但却不是蠢人，他隐约感到一丝不好的预兆，但同样不能多说什么，只得沉重的点点头，安慰同来的小妹先送奶奶回去。

望着阿天那黝黑憨厚的脸上，勉强克制着不露出悲伤哀愁的表情，路易叹了口气，对一边束手敬立着阿天招手道：“阿天，你跟我进来下。”

进了医务室的内间，关上门，路易也不打算在隐瞒下去，他拍着阿天的肩膀。

“阿天，我知道你很有孝心，但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命运，希望你能看的开点。”

阿天黯然无语。

“你奶奶的腹腔里长了一颗恶性肿瘤，不动手术还能多活几年，但一旦动刀，如果不成功，那自然一切都不用说了，问题是，即使手术成功，以你奶奶年老力衰的体质，也熬不到身体康复的那一天，所以阿天，你奶奶能活几年就算几年吧。”

“医师……”阿天悲愤得喊了一声，猛的双膝跪下，头重重磕在地上。

路易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打开房门时，他停顿了一下，缓缓低声说道：“阿天，为医者，不能感情用事，不可强行逆转天意，要用一颗平常心来对待生命，能救则救，不能救也不可自责，希望你以后学会医术后，能牢牢记住。”

说完后，他关上内间房门，只留下阿天一个人，久久跪在原地。

门诊继续着，似乎被阿天的奶奶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例，在随后一个小时内，又接二连三的查出几个绝症，其实有些病并不是什么大毛病，如果在一些大医院，马上就钱到病除。然而，换成这个穷困潦倒的地方，却变成了拖延等死的绝症，因为这些病人根本无力支付那高昂的医药费。

路易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将病人名单和病情记录下来，挑选些好听的话语，带上几包治标不治本的药剂，尽量搪塞过去，让病人回去好好疗养。

在这个村庄里，几乎人人有病，哪怕是看起来身强力壮，练过泰拳的年轻人，身体里也或多或少有些隐患。

阿天不声不响的站在路易身边，静静看着，不发一言。对于路易面对不同病情时，眼神、语气以及表情的细微变化，他慢慢有了一些熟悉，也有所领悟。

路易起身给一个不小心练武扭伤的年轻人，进行活血推拿时，看见阿天略显茫然的站在一旁，笑了笑：“阿天，你出来了，是不是想通了？”

阿天点点头，原本忧伤哀愁的神情，终于平静了许多。

“想通了就好，我就担心你死钻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