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何瘸腿求情(2/2)

看着走了神的阿拉耶识脸上渐渐荡漾的笑意，何瘸腿与墨田面面相觑。何瘸腿对墨田低语，“天巫也是要杀了布巴的意思？”

墨田冲他翻个白眼：“我都看明白了，你这老江湖还看不明白吗——是布巴自寻死路。他低估了天巫在师兄心里的位置，连殉情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要让师父知道了，这得多丢人啊。”墨田内心哀嚎着，捂着脸不忍再看。

何瘸腿脑门上冷汗珠子跟着就下来了，不过他仍然没死心，布巴也不能死啊。

“天巫。”何瘸腿连唤两声才将阿拉耶识拉回现实。“小人认为，布巴违抗钜子命令，居然要杀了您做药，实在罪该万死。但，这人现在还不能死，要等钜子将巫王位置坐稳了，长裙苗全族归心后再将其处死也不晚……”

“做巫王不是长裙苗和巫殿的请求么，如何不稳当？”

“小人来了长裙苗这些时日并未闲着，派出了细柳营的探子们多方刺探，发现长裙苗内部还是有一些风声于我们不利。”何瘸腿很仔细地措辞，没说是对钜子不利，而是强调“我们”，他敏感地发现，自打钜子的蛊毒去了后，天巫对钜子不理不睬，分明有撂挑子，要再次逃跑的迹象。他想起以前天巫也是几次三番逃脱，将秦皇嬴少苍耍得团团转，丢人又丢心，他虽然反对墨家解散，但他也不想钜子步上秦皇后尘，同样被天巫舍弃。这个天巫还是很有些神奇的。

天巫果然上道，径直问询各种原委。原来，何瘸腿探查到，巫王儿子尤貔龙受中原正统影响，野心日益膨胀，不甘巫王神权高于王权。在长裙苗不承认嬴归尘这个巫王并且选择避世后，一直暗中活动，拉拢了不仅是长裙苗的几位头人，还有九黎族、短裙苗的人，期望联合对抗巫王和巫殿，就像中原的帝王一样，把萨满们踩在脚下。

阿拉耶识没有想到尤貔龙图谋的是君权取代神权的大事。从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轨迹上讲，君权取代神权是必然趋势，不过古代帝王们虽然打倒了神权，却又用“君权神授”来标榜自己的合法性。若她刚刚来到虚妄色界，说不得还对尤貔龙的行为赞赏不已，可现在她与这位长裙苗王子不在同一阵营，他打到了巫王，于她可是半点好处也没有。因此，阿拉耶识只在最初的惊讶后，很快便站稳了立场。

布巴不能现在死。布巴是巫殿中掌握蛊术最多的大长老，杀了他蛊术传承有部分断裂，肯定会招致神权派的怨恨，后患无穷；杀了布巴就削弱了神权派的力量，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可不能做；再者，布巴毕竟跟随服侍了嬴归尘十年，他是嬴归尘与巫殿、与长裙苗的沟通与连接的桥梁，也是很好的利益协调者，没有这个角色，嬴归尘的巫王位置确实坐的不舒服。

但，布巴不尊嬴归尘的命令，虽然是一片忠心为了救人，但是他罔顾了嬴归尘的意愿，不能让臣属开了“我是为了主子好”就可以违命的先例，王者的尊严不容侵犯。阿拉耶识觉得自己已经耳濡目染，不知不觉中开始以帝王心术的方法来驾驭人心了。

她轻轻叹息，厌倦地对何瘸腿挥手示意：“我都知道了，你走吧。”

何瘸腿和墨田瞠目对视，终于无奈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