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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总会有相逢(1/2)

此时的屋外,天已全黑。一轮圆月皎洁明亮,清澈的光辉洒满了整个夜空,使得原本就清清寥寥为数不多的星子更显寂寥,惨淡的忽闪着自己的光芒,不争其辉,但求不灭。

月光下,一方被白雪覆盖着的四方小院悄然座立,门口飘摇着几盏大红灯笼,烛火轻晃微弱不明,映得四处都是一片暗红又不甚清晰,就连门前的雪地也照得通红一片,可是伸出的手最多也只能看个大概的红色轮廓,根本看不清纹路。立足呼吸,还能嗅到满是呛鼻的烟熏味,这或许在普通人家还是十分珍贵的蜡烛,此刻在我看来却似是一种悲凉的因子,惹得我一颗心悠悠荡荡遐思甚远,再没有先前的嬉闹喜悦之情。

南唐宫中一般很少用蜡烛油灯之类的来照明,用的则是大颗小颗的夜明珠。夜明珠光线柔和亮度极高,数颗鸭蛋大小的珠子各置一角,就能将一个百十平米的屋子照得举目可见清晰可辨,虽不如白昼般明亮耀眼,但也足够可观了,且没有熏烟,不影响视线。哪里像这般看着有光可又看不清楚,轻微的一阵风吹过就像要熄灭了似的,小心翼翼也还掌握不了方向,是明是灭但凭风的大小来决定,全无主张。

记得坐船来汴梁时,舱里点着的油灯被同来的宫女们嫌弃的体无完肤,直呼不点也罢。船上的军士们火冒三丈,不由骂道:“难道你们平时都不点灯,晚上不用照明的啊?莫非你们个个都是夜猫子不成?”宫女们闻言嗤之以鼻,讥笑着回道:“我们晚上都是用夜明珠来照明的,明亮不说,还从来都不用闻这些个刺鼻的气味呢。 ”军士们闻言,无不震惊,直言如此奢侈,难怪会亡国呢。

我当时在侧也是唏嘘不已,想当初自己也曾一度排斥,坚持用蜡烛照明,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也渐渐习惯了。夜明珠已然拥有,用与不用它都在那里摆着,可蜡烛并不廉价,点一根就少一根,浪不浪费自可明辨,我又何须矫情,反而做些适得其反之事呢?倒不是我会算计,只是入乡随俗也不失为一种适应的方式啊。只是适应了之后慢慢就会变成习惯,有了习惯之后要想再改,就又难了。

如今身在他乡,吃着他乡食,饮着他乡水,听着他乡话,就连夜晚的烛火都要再次适应,一切又谈何容易?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再次仰望天空,月朗星稀,经久不衰。从古到今,从南到北,恐怕也只有它没有变了。可没有变,并不代表不会变啊,那这满空的星月会成为永恒吗?

一阵寒风吹来,我不禁打个冷噤,可仰起的头始终没有低下。一些零星的冰点落到我的脸上,又快速的化成水滴,细小的粘着我的皮肤,一点点的透着寒意,我却懒得理会。

忽的,一种柔软的温暖包裹了我的身体,带来一阵舒适的暖和。耳边同时传来一句同样温暖的柔美声音道:“姑娘,天寒地冻,还是进屋吧?”看我没动,她又接着说道:“你老站在树下,会有雪落下来的,要不我们就换个地方吧?”

我伸出双手拢了拢小韵给我披上的羽绒披风,依旧看着天上的星月,迷茫的问她道:“小韵,你说这世上真的会有永恒吗?有什么是可以永远不变的呢?”

小韵想了很久,才茫然的答道:“姑娘,你问的太深奥了,小韵不懂!”

深奥?我轻轻一笑,本来也没指望她能回答,只是自己百般迷惑才会不自觉的想要寻求解答,正好她来了,便随口问了出来,可此时她的一句“深奥”却反而点醒了我。不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纵使横穿古今跨越千年,又怎能得窥一二?现在不懂,不代表我会永远不懂;今日无解,并不代表永远无解啊?只要有信心,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我会懂的!总有一天,我会等到这一天的!我已非凡人,又何惧这或短或长的些许时日呢?

小逸逸,你等着,我们总会有重逢的一天!我们总会幸福的!

第二日醒来,我依旧是温情款款喜上眉梢,只是这一次,我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半点伪装。从嘉和狐媚姬看着也是精神百倍,从嘉虽还会咳嗽,但也没有那般剧烈了,只是每次咳嗽时都能咳出浓浓的痰来,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罢了。然而一夜之间能好这么多,总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昨夜仲寓回来时已经很晚了,所以当时我早已回屋了,只是从嘉他们还没休息,于是仲寓一回来便又去从嘉那里坐了一会儿。一是不放心从嘉的病情,二是要将宫宴的大致情况说与从嘉知晓。

昨夜宴过中旬时,赵匡胤已渐有微醺,忽然怒不可揭的指着徐铉大声叫骂,责备他为何不早点劝告从嘉归顺于他。徐铉面色如常,慨然以对:“臣本是江南大臣,国家破灭,我自当以死谢罪,无需提及其它。”赵匡胤颇为感慨,连忙赐以上坐,并出言抚慰道:“汝乃忠臣也,以后待朕就如同侍奉李煜吧,朕绝不会亏待于你的!”

然后转头愤而指向张洎道:“你呢?你为何屡劝李煜不降,非要搞成今日这种局面?还差点臣服于外族,兹事体大,反复无常。这些,你又作何解释?”张洎曾在金陵遇困时,用丝帛写过一封求助信藏于一粒腊丸中,想要隐人耳目悄然送往契丹以解金陵之围,没想到此腊丸竟辗转落到了宋师手中,形迹败露。此番赵匡胤言辞相向,张洎也并不否认,反而坦然答曰:“当时情况紧急,势有所迫,管不了那么多,况且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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