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章:无心插柳(三)(1/2)
“也没有什么。就是下午我和你阿嫂去冲觉寺、平等寺进香,看妹子要不要同去,”元宝炬笑道,把话说得十分体贴,“这两三个月,可真是难为你了。如今回家来,也不必一直闷在屋内,不妨四处走走,消散消散心情。”
“阿兄说得是,”元明月轻轻点了点头,“这一阵事情繁杂,是有好些日子没去拜祭两位王叔了。”
“那就这样吧!下午动身前,我让小御来叫你。”乙弗氏笑了笑,脸上却微露踌躇神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元明月和乙弗氏十分相熟,哪还看不出她的意思?于是主动向她问道:“阿嫂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请尽管直说。”
“这个嘛,确实有件事情想问你。”乙弗氏点了点头,同时给丈夫使了个眼色。元宝炬见状,笑着站起身来:“你们姑嫂俩慢慢叙话罢!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前院了。”
“阿兄慢走。”元明月连忙起身,和乙弗氏一同把哥哥送出门外。再回到厅内时,乙弗氏却没有回到自己原先的座位,而是坐到了元明月的身边。
这是表示亲密的意思。很显然,乙弗氏要说的,是一些很私密的事情。意识到这一点,元明月脸上忍不住浮起了几丝晕红,整个人也显得更加的娇媚。
“明月妹子,你现在这模样,真的是漂亮极了!”乙弗氏侧身望着她,口中忍不住啧啧赞叹,“只可惜李家妹婿命薄,这么早就离开了人世,无福消受这般美人儿。”
“阿嫂尽乱说!”元明月娇嗔道。
“我可没有乱说啊,”乙弗氏笑意盎然,“你的美貌,连南朝岛夷人都听到过,还特意赋诗道,朱门九重门九开。愿逐明月入君怀。入君怀,结君佩,怨君恨君恃君爱……”
“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元明月佯怒转过身子。以衣袖捂住了耳朵。
“好好,我不说就是,”乙弗氏笑着扯下元明月的衣袖,“其实啊,我这次过来。是你阿兄的意思。他说你既然离开李家,就要考虑重新婚配的事情,因此特地让我问你,心中是不是有什么人?如果有的话,家里可以替你准备。”
听到是自己的婚姻大事,元明月不得不转过身来,半真半假的埋怨道:“我才回家,阿兄怎么就提这事了?难道这么大的宅子,就容不下我这主仆四人?”
“你那阿兄,难道你还不清楚?他怎么可能容不下你呢?”乙弗氏连忙向元明月解释。“之所以关心这件事情,自然是有原因的。清河王叔家的季葱妹子,你阿兄说她小时候常和你一道,现在想必还记得她?”
“自然是记得的,”元明月点了点头,“听说她丈夫去年也过世了。”
“是啊!和李家妹婿一样,都是死在河阴,”乙弗氏叹了口气,“她没有生下子嗣,同样是回了娘家。到上个月时,被阿兄伯信嫁给了现任吏部尚书、陇西李家的李神俊。李尚书虽然风韵秀举,博学多闻,却是不修闱薄。颇有浪荡之风,前年丧偶之后,立刻就和范阳卢元明争相求娶荥阳郑严祖之妹。郑家女子向来轻薄,而郑严祖之妹更是李尚书的远房外甥女,他败坏伦常不说,还各率家仆在李家门前大打出手。被整个京师传为笑谈,一世清名丧尽……而且,李尚书今年已经五十有三,季葱不过和你同岁,年龄足足差了三十多,嫁过去怎么能够琴瑟和鸣?伯信把她嫁过去,不过是贪着李尚书的权位罢了!”
“这桩婚事,真真委屈了季葱。”元明月叹息着点了点头。
“是啊!俗话说‘初嫁从父,再嫁从己’,伯信这么做,实在太不厚道,”乙弗氏也附和着叹息了一声,“所以你阿兄才让我过来,问你自己的意思。毕竟你现在年过二十,婚事经不起耽搁,你阿兄关心这件事,也是出于对你的爱护之心啊!”
“是。我很感激阿兄……”元明月低头应道。
“你能明白就好,”乙弗氏拉起了元明月的手,脸上也换上了笑意,“那么就和我说说,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呵呵!不用害羞,虽然我还比你小了几个月,却是你的阿嫂,你阿母又不在,这事你不和我说,还能和谁说去?当年你嫁入李家,还不是我和大嫂替你换上吉服,把你扶上婚舆?”
“可是我……我哪有什么人啊!”元明月捂住了脸,闷闷的说道,“李郎过世后,我一直为他守孝,从来不见生人。这些事,阿兄还能不知道么?”
“你阿兄自然心里有数,可总该问过你才好,”乙弗氏笑着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听你阿兄安排?他虽然舍不得你,可女儿家嘛,总得有个归宿,不好独守空闺。咱姑嫂俩都是过来人,难道还不清楚?”
听了乙弗氏的话,元明月好一会都没有做声,只有头上的金步摇微微颤动,显示着主人心里的紧张。乙弗氏却也不急,坐在她身旁含笑看着。
半晌之后,元明月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好吧!一切……一切都凭阿兄安排。”
……,……
乙弗氏得到准信,心中大感安慰。她继续坐了一会儿,随意谈了些闲话,便起身向元明月告辞。临走之前,她从袖中拿下了几份乐府诗笺,说是京师中最近几位青年俊彦的佳作,携来请元明月品评。可是结合两人之前的话题,元明月自然明白,这所谓的品评,其实就是为她择婿的第一步,她向来喜欢乐府诗词,这一点阿兄非常清楚。
所以,那些诗作的主人,便是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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