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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云薄雾,紫霞青烟,琼楼玉宇,鹤鸾祥鸣。
太乙从云头落下,牵着采九向青云殿门走去,她本是想抱着它走过来的,结果走走却迷了路,她怕误了时间,不得已才让采九驮着她一路到了青云殿。
殿门口的仙人们还有些懵,这个土土的,厚重刘海的仙人,他们从来没见过啊。
孟氏国,有凶兽,大若虎,形若狮,变化无常,名曰采九,乘之日行万里,不可驯。
她有多大的法力,竟然能驯服采九?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太乙走上前,指了指身后的采九,对接引的仙侍道:“我是太乙元君,这是采九。还请您把它带下去,好好看管,宴会结束之后我再来接它。”
仙侍一咧嘴,虽说在宴会中众仙的坐骑都是他来看管,但是采九,再看看那些惊魂未定的神兽,谁敢看管它啊,要命啊。
“这个……”仙侍犹豫着道,“元君大人,青云殿后好像没有暂放神兽的地方了……”
太乙瞧了瞧一眼望不到边的青云殿,这睁着眼睛说瞎话也得有个度吧。
不过既然人家拒绝,她也不好强求。
旋即人们便看见那土土的,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女仙回身拍了拍采九的头,一阵九彩霞光之后,殿门前少了一只凶兽,太乙元君怀里多了一条喵喵喵叫的小白狗?!
真是怪事天天有,今日特别多。
大家正错愕间,忽有人道:“都站在门口做什么。”
从霞光深处慢慢走来一个人。
刚开始面目不是很清楚,太乙只能隐隐约约地瞧见个身形。
身材颀长,衣袂翩跹。
渐渐的,走近了。
黑发金冠,素白长袍,清风吹起他的衣脚,有一种天地之间豁然开朗的感觉。
“父亲,您来了。”
听着东君这声父亲,太乙想这位大概就是南天帝君白泽了。
千年之前被派去镇守罗刹海的这位帝君大人,怎么又回来了?
他是战神,此刻却戾气全收,佛陀也没有他那么慈悲的面容,他的目光,越过众仙温柔地向自己的夫人一笑。
作为战神,他不该有这种情愫。
有人因爱情而变得坚强,有人因它变得软弱。
白泽不像是前一种。
太乙觉得九芝夫人作为一株植物,没能长成神药是够倒霉的,但作为一个女人,她其实蛮成功的。
位高权重,英俊高大,对旁人都冷若冰霜,偏偏对傻傻的,平凡的,甚至有些卑微的她痴情宠爱,为了她,抛弃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为爱走天涯。
啧啧,女子对夫婿的幻想,她都实现了,如今还有一个天生神职的女儿,一个少昊后裔的女婿,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南天帝君一到,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寒暄。
什么帝君大人您越来越年轻,什么九芝夫人您真是愈发高雅,什么东君娘娘真是倾国倾城,什么叶英岛主风姿无双……等等等等。
白泽其实不喜欢这些刻意为之的讨好,但夫人喜欢听,他也就随意了,缓缓走上台阶,他只觉得人群之中有一道不和谐的目光正在看他,不是那种狂热的,也不是那种奉承的,只是淡淡的,把他视为若有若无之物地注视着。
这种目光让他想起一个人。
小时候在仙塾中学习,一次上课走神儿,被师父罚抄书,他做事严谨,认认真真,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写,一直写到深夜,偌大的仙塾里只剩他一个人。整理好书卷,他一出门就看到星光之下有个紫衣服的少女蹲在墙角自己同自己下五子棋玩儿,那少女见他出来,一个箭步窜到近前,啪地一拍他的头,“让你抄书你就乖乖抄啊!等得老子肚子疼!”说完,又伸手过来拉他,“走走走,司命和太白都等着你呢。”
他打掉她的小手,声严厉色,“男女七岁不同席,别拉拉扯扯的。”
那少女一笑,趁着他说教的时候又扯住他的袖子,腾云而上,“你别的没学好,人间那些迂腐规矩倒是记得蛮清楚哈,还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都一同睡了七百年了好不好。你现在想划清界限?嘿嘿,来不及了。”
他气她没规矩,可立在云头,又不能像方才那样打她的手,她不喜欢仙术,法力也不是很高,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可如何是好。
那天晚上,他们都喝了许多酒,太白枕着司命,司命枕着她,她枕着他。
他还算是清醒,小心翼翼地抱她在怀里,看她敛去一身的戾气,话音也是柔柔的,掐得出水儿一般,整个人温柔得如月光中大片大片的月下美人……
当年月下盟誓,说是挚友一生不变。
结果他与一个反目成仇,与一个形同陌路,与一个面和心不合。
回忆与现实交错,有些时候,白泽甚至分辨不清那晚的事情究竟有没有发生过……
青云殿门口,他循着那道不合时宜的目光看到了那个不合时宜的女仙。
微微错愣,就听到旁边的九芝道:“太乙元君,还不过来见礼。”早年虽然爱耍脾气,后来一向温柔的夫人,此时此刻的话音竟然有些不善。
那女仙施礼,他微微颔首,然后转身,迈进殿门。
太乙随后也走到门口,出示了请帖,接待的仙侍脸色微变,旋即笑道:“元君,您是不是拿错了,这不是青云殿送出的帖子。”
一句话,平地起波澜。
“我就说,怎么从未见过她,原来是想混进去。”
“瞧她那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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