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佰九十五章(1/2)
长发披挂在肩头,俊挺的鼻梁、扑朔的眉睫同浅藕色的唇一同构成了倾羽好看的侧脸。他逆着光,原本死黑一片的细长瞳眸里竟也隐隐泛起了迷人的深浅。
妆衣悬在半空的手微顿了顿,终是鬼使神差地环了上去。
他背起她,若有所思地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你这丫头,又重了啊。”
妆衣似乎早就料到倾羽要挖苦她,只白了他一眼,“压死你。”
他嗤之以鼻:“就你这分量,要想压死我,至少还得多吃十倍才有希望。”
“我若是多吃十倍,恐怕还没压死你,就给自己撑死了。”
“哈。”他轻笑出声,忽然喊住她,“对了,妆衣。”
“嗯?”
“我记得你以前不会喝酒。”
“哎?”妆衣给倾羽说得微微一怔,心底也生出几分莫名其妙来:“这么说来好像的确是。”
“你学坏了。”倾羽似笑非笑地背着妆衣往外走,“什么时候开始的?”
妆衣想了想,竟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喝酒,但就现在这间房中空酒坛子的数量来看,她的酒量也着实不小,倒半分不似个滴酒不沾之人。她无奈,只得坦言:“说来也确实不可思议,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何能喝这么多,只是好像……不知不觉就会了。”
倾羽虽看不见那滚落了满屋子的空酒坛,不过光闻着妆衣一身的酒气,倒也明白了个十之**。他自己原本亦是爱酒之人,自然明白酒肉穿肠之后那种半沉半醒、飘飘欲仙的感觉最是欢愉,故而也不对妆衣苛责,只轻抿着嘴角,但笑不语。
两人嬉笑打闹地往屋子外走,对于刚刚才走过一边的房间倾羽倒也通行无碍,他走的不快,但步履却很是稳妥。智铭和他那一大杆子侍从还侯在屋外,原本正竖着耳朵贴在门上旁听,见两人出来,讶异着这两口子惊人和好速度的同时,心中更是千恩万谢地念喃着阿弥陀佛终于送走了妆衣这号麻烦。
智铭与几个侍从殷勤地将两人送下了楼,嘴里唠嗑着‘好走好走’之类的客套,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一路出了铎戈食府,穿过播月城最喧肆的大街,穿过安川百姓各种神情交杂的视线,身边只有彼此,满城纷纷扰扰皆与他们无关。
街道并不宽,二人不知不觉就到了租债的院前,而此刻,妆衣整个人还像个挂包似地扒在倾羽的后背上,莫约是觉得自己形象太差,只得没话找话道:“世人都道无酒不是好儿郎,可是倾羽,为什么从不见你喝酒?莫非是不喜欢?”
倾羽摇了摇头,果断地否决道:“喜欢。”
“倾羽最后一次喝醉是什么时候?”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
“说嘛说嘛~!”妆衣把小脸蹭在他的耳边,小女儿家的八卦精神不过转瞬功夫就抖擞了起来,似乎非要在刨根问底中找到那么点卑微的平衡。
“容我想想……”倾羽觉得他拿妆衣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嗯嗯。”撒娇生效,妆衣正心满意足地等着倾羽回答,忽觉背着自己的人脚步顿了一顿,身子有些颤栗。她奇怪地退开紧贴在倾羽后背上的身子转头看去,只见倾羽已是面色发白,微咬着下唇,青衫大袖下的双掌紧握成拳。
“你怎么了?”妆衣见状吓得急忙从倾羽身上跳了下来,“哪里不舒服吗?”
倾羽也不说话,整个人却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
前阵子在承极天界,御雷倒是给他带了不少好酒,有人间佳琼亦有天宫仙酿,只是当时重刑在身,纵使美酒浓醇于他也不过是起些提神之用,无来无喝醉之谈……也不知而今他越狱出逃,凤羲宸可有降罪御雷?不过依他对那个人的了解,若说没有,那定然是假……纵横妖界那么多年,专断、狠戾、压摄,向来是那个人最引以为傲的手腕。
若把时间再向前推上一段,便是近两年在下梁偶也会与卫枫小酌一番。他们差不多是同时进的姹紫嫣红,虽然心性相差许多,但成天在那样女子成堆的环境中混迹,就是再没有话说只怕也能逼出些言语,故而二人时常趁着入夜无事,便带着酒窖中的陈香爬上屋顶,一个坐看城中灯霓,一个静听风过绿枝。
却是,卫枫学医成痴,每每喝不了两杯便要说些‘烟酒穿肠,有伤脾肺’之类叫人败兴的话来,他便是想醉,也总叫人给管着,不能尽饮。
再将思绪牵引着向前,则是二百年暗无天日的逃亡,狼狈地被凤羲宸派来的天将追杀,只为了寻求一个容身之所……那段时间里,他每天睡得都是最阴冷的洞窟,又如何还能顾及这些诗酒风月。
可是,正如妆衣所问的那样,他最后一次喝醉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
“就是这只混账小妖偷食了我碧丝窟的玉酿!”昏迷的倾羽被五花大绑丢到魔天音正殿前的道场上,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个凶悍的女声如是说。
想来也着实委屈。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在魔天音学艺多久,道法不精而且妖力孱弱,不过是偷食了几坛那绿蜘蛛的酒,就因不胜酒力烂醉在了别人的酒窖里,活该让人抓了个正着。
“小羽。”从魔天音正殿中闻声走出的凤鸣蹲在他身边无可奈何叹了一口:“你又给为师闯祸了。”
“凤宗主。”那女人大喝一声,揪着倾羽的头发像拎小鸡似的把他从地上给拎了起来,中气十足地笑道:“妾身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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