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重针之法(1/2)
房间的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药香,李舒夜熄灭了熏香的药炉,用手巾沾了水轻轻擦了擦绯衣少女额间溢出的薄汗,心情沉郁的叹了一声。
从地宫中逃离回到淮南后,苏洛已然昏迷了六日,无论李舒夜用何种方法医治都不曾醒来,只有那一头雪白的长发愈发刺眼,仿佛在燃烧少女所剩无几的骨血一般。李舒夜微微俯下身,抚摸着绯衣少女的白发,痛心疾首的闭上了眼睛。
这几日来云湖盟的动作越发明显,淮南城中的江湖人士多了不少,各方探子都活跃在这座繁华的城市之中,企图寻得那神秘消失的血魔传人的踪迹。然而不管外界闹的多么满城风雨,李舒夜都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关注,他将全幅身心都放在了为苏洛疗伤之事上,却是束手无策,一无所获。
在这么下去,不等那些江湖人士寻得苏洛的踪迹,她便已然化为黄泉之下的一缕孤魂了。
就在李舒夜为苏洛的伤势忧心忡忡,茶饭不思的时候,一辆华贵的马车悄然停在了落日楼的大门前,马车里的人在侍者的帮扶下缓缓走了下来,一袭素衣如兰,亭亭玉立,仿佛连一举一动之间都带上了玉兰幽深的香气,正是在京城行医归来的韩云苓。
她接到李舒夜的书信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心中也是担忧不已。这么多年来李舒夜从未有求于她,他总是能将所有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这一次却是特意将她从京城召回,只为一个相识不过数月之人疗伤。
秦意一早就候在大堂中等待韩云苓的到来,将她引到了李舒夜的书房门口便微微躬身退下了。韩云苓轻轻推门而入,发现李舒夜并不在书房中,而是坐在书房之后的睡房里,正在为躺在床上的某个人细细把脉。
“师哥。”韩云苓忍不住唤了一声,李舒夜却像是恍若未闻般一动不动,韩云苓又走近了些,李舒夜这才惊觉,将绯衣少女的手腕细心的放回了被子里,而后站起身来。
“云苓,你来的正好。”
李舒夜满目疲色,眼底积沉着深深的暗影,下巴上冒了一圈胡茬,显然是好几个晚上不眠不休了。韩云苓从未见过李舒夜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她记忆之中的师哥总是沉静而淡然的,无论做何事都是游刃有余,如今却被逼成了这般模样,他竟是对那个名为苏洛的江湖女子上心到如此程度了吗?
韩云苓心中顿时有些苦涩,原来她师哥也是会有感情,也是会着急的睡不着觉,也是会担忧惧怕某一件事的。这些年来她如履薄冰般面对着与李舒夜的关系,小心的将那不属于师妹的情谊隐埋在心底,原以为一辈子这样守着师哥就好,却没想到自己不敢奢望的东西李舒夜会如此轻易的就给了别人。
韩云苓不禁有些羡慕那个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的绯衣少女了。
李舒夜满心都是苏洛的伤势,当然没有注意到韩云苓微微苦涩的眼神,他将苏洛病床前的木椅让给了韩云苓,“你来看看阿洛的伤势,云苓,我虽精通医术,擅长的却是毒经一系,要论起救死扶伤的歧黄之术却是不如你了,这才劳你千里迢迢从京城回来。”
“师哥哪里的话,你难得求我一次,云苓高兴还来不及。”再开口时韩云苓已然整理好心绪,以大夫的身份回了一句,接过李舒夜递来的药枕,将苏洛的手腕轻轻放了上去,而后屏息凝神,仔细的诊断着绯衣少女的伤势。
她的神色由微笑变为严肃,由严肃变为凝重,许久之后韩云苓才长长叹了口气,放下苏洛的手腕,转头看向了李舒夜,“师哥,洛姑娘这伤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个奇……”
“我不想听她能活到现在是多么难得。”李舒夜有些急躁的打断了韩云苓的话,蓦地又意识到自己不该对远道而来的师妹如此说话,闭了闭眼睛硬是将心中的郁气给压了下去,“……我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云苓,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法子治好阿洛的伤势?”
“师哥你自己也该知道,洛姑娘这情况,即使有万中取一的机会能活下来,也断然不可能回到过去的巅峰状态了。”韩云苓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心口深受重创导致周身血脉衰竭,全凭她体中内劲护得血脉运作,这股内劲霸道至极,是以能救下洛姑娘濒临崩溃的血脉,却也阻挡了所有外力进入,因而师哥你无法治疗……”
韩云苓沉吟了一声,看着在昏迷不醒的苏洛,回想起初见她之时活泼明丽的样子,却也觉得有些惋惜,“退一步来说,即使你我设法引退那股内劲救回洛姑娘心脉,她这一身武功,怕也是保不住了。”
李舒夜沉默不言,这样的情况他早已料到,却是下不去手来执行。苏洛那样开朗随性的人,能在江湖上活得自由自在,靠的也多是她一身绝世的武功,若是让苏洛没了武功,岂非就是那没了翅膀的飞鸟,还如何能自由翱翔?
“师哥若是为难,我这倒还有一个法子可试,只是尚未真正在受伤之人身上尝试过,能否成功也不好说。”韩云苓不忍看到李舒夜那般痛心疾首的模样,心中犹豫了一番还是将这话给说了出来,“在京城医馆教我行医的沈先生近来被请到了皇宫之中,与宫中御医一道为一名御前侍卫疗伤,那侍卫救了太子性命,皇上下了死令定要救回,否则问责御医院。”
韩云苓的声音顿了顿,见李舒夜沉寂的眼中蓦地燃起了光辉,继续说道,“那侍卫的情况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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