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营恶魔(1/2)
班超看着顶头上司耿忠,面露疑问之色。耿忠却一脸诡异,带着一脸坏笑说道,“仲升,别部刑卒俱在帐内,千七百人哪,汉朝各郡国侠客能人好汉尽在其中,自今日起尽为别部之卒!”
班起带着三名军侯,掀开一座座大帐门帘,眼前的一切却令他们震惊。细看,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地坐满刑徒,手都被捆在身后。见到班超等人,一个个面露鄙夷之色,目光中充满仇恨和不屑。有的大罪在身的刑徒,还带着刑枷或刑钳。
班超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分明是牢狱,难道这就是要给我的兵?!
三位军侯也都面面相觑,他们可都是领军军侯,是要带着士卒冲锋陷阵的,难道这些刑卒也能算兵吗?难道大汉帝国就要靠这些待死罪徒去征战匈奴人?玩笑未免开得大了点!
只有耿忠这个老军棍,对众人的惊诧视若无睹。他似乎很享受这效果,带着他们一座座连着看了几座大帐,情形大体相同。
“松开绑,除去枷!”
紧咬着牙齿的班超,终于忍无可忍,铁青着脸对着郡兵军侯,用冷酷、凄厉的声音下达了进入别部大营后的第一道命令!
军侯吓坏了,震惊地瞪着眼道,“不不……不不……班司马,汝初来乍到不懂,断断使不得,要出人命的。这些犯人不是人,俱是杀人重犯,是野兽,是……魔鬼,手段高强着呢。一旦松开……会把天闹翻……会拆掉敦煌城……”
郡兵军侯面露惊恐之色,战战兢兢,却十分坚定,他拒绝执行班超命令!
“啪!啪!啪!啪……”
班超暴怒,他挥手给了郡兵军侯一顿狠狠的马鞭子,“这是吾的兵,不是犯人……”并厉声喝令道,“田虑、华涂、梁宝麟听令,将他妈的郡兵每人抽十鞭子,赶出大营!开始接收大营,为全体刑卒松绑!从今日起,此均为吾之士卒!”
三位军侯迅速接管了大营,郡兵们只有二百余人,要象狱卒一样管理近两千刑卒,他们简直受够了刑卒们的折腾,每一天都象是恶梦一般。好不容易盼来了接收刑卒的别部司马,却又挨了人家一顿臭駡,外加一顿鞭子。军侯和士卒们丧气透了,只好灰溜溜地列队撤走了。
三百太华山士卒快速给各帐内的刑卒们下了枷,解开绳子。刑卒们赤手空拳,眼里带着怒火,一齐看着耿忠、班超和这三百余士卒。尤其是这三百余卒中还有蠕蠕等七名年轻的胡人女卒,松开绑的刑卒们放肆地看着她们,有的流着口水淫邪地笑着,分明是用色目将七女扒了个净光!
面对这一群恶魔,女卒们魂飞魄散,蠕蠕性烈,挥鞭给了一名色迷迷的刑卒几鞭子。刑卒未恼,却很享受地笑了。蠕蠕几乎崩溃,气得流起了眼泪。这下连小**陈祖成都看不下去了,飞起一脚,将刑卒踢翻,其余人才稍收敛些。
三位军侯和三百余太华山士卒,一一紧握着环首刀柄,神情紧张地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刑徒。
寒风在肆虐着,耿忠将刑卒交给班超,中军的两名簿吏将两册羊皮花名交给别部主簿黄跻,交接便算完成了。耿忠看一眼刑徒,面无表情地带着他的亲兵过河,扬长而去。
“营中列队,分发甲服,升旗分兵!”
军侯和太华山士卒们全都面面相觑,他们兴冲冲地来到凉州大营,数九寒冬,迎面又便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真是从心里从头凉到脚。他们一齐看着他们的主心骨班超,可班超铁青着脸,只低声淡淡地说了一句。
班秉、班驺敲响战鼓,刑徒们象一群麻木的僵尸,慢慢悠悠、歪歪扭扭地列队。班超手握重锏柄,蹭蹭蹭几步走上插着旗杆的土台之上,然后威然站立在旗杆之下,虎视着这千四百刑徒,突然大声喝道,“升旗!”
火红色的别部战旗、班超的将旗和各曲的军旗,一一冉冉升起,迎着呼啸的西北风,在别部大营上空猎猎飘扬。
升旗毕,班超大声对刑卒们发表“就职演说”,“吾话不多,就几句。从今天开始,尔等不再是刑徒,而是汉军将士。北匈奴寇掠汉朝边塞,掳掠妇女儿童,烧毁房屋,罪恶累累。汉军即将北征,与北匈奴决一死战。诸位将为朝廷而战,为大汉万民而战,为家人子弟戴罪立功!”
伴随着呼啸的寒风,班超的话说得慷慨激昂,但刑卒们抄着手、低着头,无人听他说的是什么。
“就职演说”完毕,兵法曹开始宣布汉军军规、军律,最后,由主簿黄跻开始念花名分兵。兵曹吴彦则打开仓库,为每一名刑徒分甲服。一切开始得井井有条,剩下的都是军侯们的事,班超便回到自己的大帐内,与班秉、班驺开始建沙盘。
这一年班超41岁,过了不惑之年。
在凉州大营,窦固和耿忠交给他一千七百名刑卒。加上太华山练出的三百余人,已经是整整二千二百余人。只到此时,班超才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假司马。只不过,这二千二百余人中,千七百名刑卒,都是大罪在身的待斩刑卒,且未经受过一天的骑射训练。
班超手里拿着花名(注:即花名册),越看心里越沉重。窦固给这个部的人马起的“别部”之名,真是货真价实。这些待斩刑卒,全是等待秋后问斩的死刑犯。汉律继承秦律,严刑峻法。如果不是汉匈开战,这些恶魔早已经身首分离,被斩首、腰斩,最重的刑卒甚至会被五马分尸!
并非所有的刑徒都有资格当刑卒,汉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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