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几人忧愁,几人伤心(1/2)
蟠龙青铜炉上,冉冉青烟,升上一拳的高度,便弯弯曲曲散去了。珠帘碰撞,有人推开了殿门,掀开了珠帘让身后的人进来。
进来的人一身金丝线,九爪龙袍加身,脚踩金色云靴,腰间佩龙凤雕玉。此人正是当朝皇帝,九五之尊赵匡胤。
皇帝走到几案后坐下,身边的太监总管王继恩如往常般,将今日早朝官员们上呈的奏折放置在他左手边,然后走到右侧,轻轻的研起墨,不发一声。
皇帝提了笔,却对着一堆奏折无从着墨。扔了笔,支着额头烦闷不已。
“来人,快去给皇上沏杯安神的茶。”身旁的王继恩见状,忙对着外面的侍女道。
“这国事家事,事事都挠心。”赵匡胤起身,踱步倒窗边。
不消一会儿,底下的侍女便将沏好的茶送来,递到了王继恩的手上。王继恩亲自将茶端到赵匡胤的面前。
皇帝将茶接过,吹了吹茶叶,却无心饮茶。
王继恩见状,便问:“皇上,可是在为九公主一事烦心?”
“禁军一夜未搜查未果,如何让朕放心?”
“皇上一定要宽心,不要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公主洪福齐天,知道皇上如此牵挂,一定会早日回来的。”
“怕是,她这一辈子,都不愿再来见朕,不愿再回到这宫中了。”深叹一口气,赵匡胤将茶茶水递回给王继恩,负手而立望着窗外。忽而又问:“太后那边如何?”
王继恩低着头,恭敬回答:“太后昨晚睡得不好,夜里一直叫着九公主的名,宫人不敢懈怠,守了一夜。今早起来,虽然脸色差了些,但终归吃了些东西。”
“禀报皇上,永泰王爷殿外求见。”门外,一个小太监恭顺地禀报。
屋内一片寂静,赵匡胤没有出声,门外的太监也不敢再问,只能弓着腰候着。王继恩站在近处,可以观察到赵匡胤的脸色,再加以揣度,便对外面说:“你去回了永泰王爷,就说皇上刚刚下了朝疲乏,此刻歇息了,改日再召见他。”
一句话说的字正腔圆、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王继恩说完,回过头来再看了看赵匡胤的表情,见没有不妥,心也就放下了。
门外的太监领了话,连忙退了出去。见了外面站着的萧白契,将王继恩的话复述了一遍。
萧白契面色雪白,唇上也无一丝血气,站在台阶下,瞧着经没有之前的健硕,多了几分单薄。他听了小太监带来的话,手握成空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道:“公公,劳烦你再去通报,就说皇上若是睡了,萧白契便在外面等着皇上行了再求见。”
“哎,王爷你这又是何苦?为难了你自己,也为难了小人。”小太监虽是这么说着,还是去了。萧白契自然也知道,皇帝的这番说辞,不过是不愿见他罢了。虽是知道,但却还是执着。
那小太监去了一会儿,来的却是王继恩。
“王总管,咳咳……可是皇上他,愿见我了?”萧白契上前一步道。
“王爷还是请回吧,皇上此下,真的是歇下了。”王继恩好言相劝,“别怪奴才多嘴,此时这般情形,王爷还是晚些再来求见的好。”
“公公是何意?”
“王爷是聪明人,想的肯定比奴才通透。奴才只是觉得有点不妥:一这公主为何不通报便回了宫;二这公主回宫为何王爷不相信,三来公主离宫却没回萧王府。”
这三点恰恰就是赵匡胤最为烦心的。这三点足以说明萧白契定是做了什么有负于七月的事。但萧白契的身份复杂,赵匡胤又不好裁断他。
这般,见便不如不见。
“王爷可明白?”见萧白契面色一点点的灰沉,王继恩再次问到。
而萧白契却是默然转身,一点点的离去了。
离了宫,萧白契弃了马,一路走到醉归楼。提了一壶酒,边喝着,边往着萧王府去。以前酒在嘴里的味道不是甜的,便是辣的,如今喝起来,却只有满嘴的酸味了。
“莫不成,今日掌柜也要戏耍我,给了我梅子酒打发!呵呵。”他提着酒坐在桥的扶手上,对着风喃喃自语。说着,却又笑了起来。
“年轻人,这人世这么大,人生这么长,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万不能想不开轻生啊!”一个挑着担的老人家在桥上歇息的时候,瞧着坐在桥上摇摇欲坠的萧白契,便忍不住多嘴几句。
“哈,没有什么过不去?大爷,你错了。这里过不去,人怕的,不就是这里过不去吗?”一边说,萧白契一遍用力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我本想着既然注定要辜负,那我便减低这伤害的程度。我已经对燕好互许终身,可是我却……是我不忠。我想,七月必定对我用情还不至于太深,所以故意疏离。我也曾想,此生还清了燕好的情分,下辈子,我再别无二心的好好对七月。我一直告诉自己,对七月只能疏远埋怨,不能生爱。我一直让自己要好好待燕好,燕好才是我一直想娶的,想要一生好好呵护的女子。”
“可是如今,她失踪了,为何我会觉得连呼吸都如此困难。我负了燕好,也负了七月……咳咳……”仰头,她将酒水尽数淋在自己的脸上。
“年轻人,世事难两全。现如今,你唯有看清自己的心,将她寻到,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说完,那老人家又挑起担,一颠一颠的走了,嘴里哼着曲儿:“事难,事难,两难才成事。人事,人世,知苦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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