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一百七十 至交(1/2)
“喂喂喂。”
月光之下,断壁残垣之中一片阴冷,整个风满楼都被抹平,仿佛一大片焦黑的灰烬。
从这灰烬深处,透出一圈圆拱形的真气护罩,流光熠熠。
光芒中间送出一道嘶声吸气的男音,随风化作冷雾。
“真疼,”谢琅琊眯起血瞳,一脸吃痛:“是真的疼!”
霍霜君一手勒着绷带,另一手蘸了药膏,往绷直的纱带上涂抹。
在他手下,谢琅琊的手臂已经整齐勒紧了一圈绷带,将手臂轮廓生生勒小了一圈。
连城雪坐在一块碎石上,手里捧着药瓶,霍霜君一伸手,她就把药膏倒在他掌心。
“别叫别叫。”霍霜君一脚踏在身旁一颗石头上,借势发力,仿佛拔河一样,将浸透了药膏的绷带笔直拉紧。
谢琅琊感觉自己就像是那条拔河的绳子,霍霜君的劲头简直像是要把自己扯断。
“啊!”他身子一个踉跄,好在有真气护身,拉住他的身形,要不然他非要一头啃地不可。
连城雪赶紧一伸手,扶住谢琅琊的肩膀,将他周身被打乱的真气一拉,再度填补一片光华:“别动啦!这些真气还在修复你的经脉呢。”
“我告诉你,”霍霜君将绷带紧紧缠了一层,再用力一拍,身子向后一错,准备包扎下一片伤口:“这药膏可是我家独门的神农泪,修补断裂的经脉功效一绝,别人碰都碰不到。”
“你的意思是说,”谢琅琊手臂伸得笔直,确实感到经脉连接到了一起,皮肉下发出重组的热流:“我该偷着乐去?”
“那当然。”霍霜君白了他一眼,又将绷带绕了一圈:“你小子福分不小。说,过后怎么谢我?”
“哦,怎么谢你啊……”谢琅琊轻抚下巴,一面忍痛一面思考,那副表情暗带促狭之气,让人很想揍他。
没等他的喃喃声落地,霍霜君又差点把他拽了个跟头。
谢琅琊一晃,抬起长腿,蹬住一块巨大的碎石,形成支角稳定身子:“我这条手臂如果没被你扯断,一定请你喝酒。”
连城雪噗嗤一笑,晃了晃药瓶,将粘连在底部的药膏都磕出来,倒在霍霜君手上:“琅琊,你这会儿怎么不像白天的气势了?”
“是啊,白天那气势真够吓人的。”霍霜君轻咳一声,凛了眉眼,学着谢琅琊那副冰块脸:“我的命由我掌控,就算老天也不能亡我!”
他啧啧两声,感慨摇头:“老天要是听了这句话,估计得一个炸雷劈下来。”
“别再说雷了。”连城雪挪了挪身子,离谢琅琊近了些:“这一遭天雷十三响,还没受够啊?”
“别说。”谢琅琊抬手一点她的额角:“我现在提到雷声什么的,有点反胃。”
“说起来,”霍霜君将绷带缠到他手腕上方固定住,身子一侧,仔细打量着他开裂的手腕:“你小子真行,那般压力下还能发动那么强的咒术。”
“所以,”谢琅琊扫了一眼自己满身的血痕,差不多已经都止血了,真气正在皮肉之下游走修补:“这不是搞成这样了吗?”
“但是当时如果松一把劲,”连城雪现在说起来,还是后怕:“可就真的没命了。”
说到“没命”,她的香肩不禁微微一颤。
谢琅琊笑了笑,没等嘴角的弧度完全上扬,手腕突然传来一记剧痛。
他笑容一碎,触电似地一缩手,血瞳凝寒,尖利地甩了霍霜君一记眼白:“你是想我好还是想我死?”
霍霜君收回手,他刚用力拍了谢琅琊的手腕一下,那本来就断裂半面的手腕好生撅了一下:“我就想看看,里面筋脉断裂的方向。”
他拍拍手,像哄小孩一样靠近谢琅琊:“来来来,再让我拍两下,血肉震开,我就能看清楚了。”
“不行!”谢琅琊护住手腕,手肘弯曲的弧度被绷带勒住,但他仍旧往后躲:“要是让你当郎中,那不是治一个死一个吗?”
不得不说,霍霜君那小子的治疗手段不差。绷带包扎到这般紧密的程度,谢琅琊也没觉得太绷紧,活动还算自如。
绷带之下,温热的药膏缓缓融化,渗入每一寸肌肤,再流入经脉深处。
一股小火苗团团擦亮般的热度,在谢琅琊经脉之中流荡开来,十分舒服。
谢琅琊只觉僵冷的身子逐渐暖化,深吸一口气,血瞳更亮了些。
他刚感觉到体能开始恢复,霍霜君的脸就忽悠一下子在眼前放大:“快点!死孩子不听话!”
谢琅琊捧着软绵绵粘连的手腕,这手腕本来就快全断了,霍霜君那小子上来就拍了一巴掌,他可不敢再往前送。
“我就拍一下。”霍霜君语速飞快,伸着一只手指,状似耐心地连声哄着:“再一下我就看清楚了,然后我好按照筋脉断裂的方向,给你上药啊。”
谢琅琊唇角向下抿着,做出一副“鬼才相信你”的表情,一侧身面向连城雪。
“嗬,”霍霜君气的发笑:“这小子原来表情这么丰富啊!”
“我有时候,也真以为他是个冰块脸呢。”连城雪想起谢琅琊给自己讲的梗,关于他和霍霜君在追风擂台上的趣事,边说边笑:“对吧,冰公子?”
“我姓冰,名叫块脸。”谢琅琊点了点头,那副故作正经却深藏狡黠的模样,实在让人又爱又恨。
“我说大爷!”霍霜君放重了语气,抬脚连踹谢琅琊坐着的碎石:“我真是欠你的,上赶着伺候你!”
“霜君,你也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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