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画在纸上的花(1/2)
来自天地人身心灵合一会所身心灵导师王森先生的分享:
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一些灾难性的事件。在这些事件中,我们作为灾难的目击者甚至受害者,亲眼看到自己或者他人的生命丧失或者身体残缺,身心都可能受到极大的伤害。在这样艰难的时刻,我们的亲朋好友的关怀和照顾,是我们能够坚强地活下去的精神支柱。而与此同时,来自心理医生的专业帮助同样也是不可缺少的。
在一些心理治疗发达的国家,一个人如果经历了痛苦的灾难性事件,随后看心理医生几乎是必须的选择。在我们国家,这样的专业帮助程序也在不断建立和完善中。我们相信这样的心理治疗过程会缩短一个人痛苦的时间,并且有助于社会的和谐,因为和谐社会必须建立在更多单个的人的内心和谐基础之上。以下就是对一个受到极大心理创伤的灾难目击者的心理治疗经过。
1998年的那个情人节,相信会定格在很多武汉人的记忆中,当然也会更加深刻地定格在潇潇的记忆之中。
那天出门之前,潇潇的心情很好。因为男友打来电话,说晚上先单独请她吃饭,然后跟其他几对朋友一起去泡酒吧。潇潇打算先去公司办点事,然后就等着浪漫夜晚的来临。到公司需要乘公共汽车过长江大桥,车上人很多,潇潇上车之后就从车门口慢慢挤到了车的前部,找了个相对不太拥挤的角落站着。
公共汽车在武昌的街道上缓缓行进。一切都跟往常一样,没有人知道灾难就要降临。在快要上长江大桥的时候,汽车后部没有任何预兆地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一阵又一阵哭喊之声。那一刻潇潇先是感到耳膜受到巨大的撞击,脑子嗡的一声被震得瞬间停止了运转,然后就看到了车后部爆炸中心的一片残肢断臂和血肉模糊。
在混乱之中。救援工作迅速展开。潇潇因为离爆炸中心较远,所以没有受伤。后来她知道,别人并没有她那么幸运,那次事故的灾难性后果是:16人死亡。30多人不同程度地受伤。
但是,身体的伤是一回事,心理的伤是另外一回事。在事故发生后的几天之内,潇潇自己和她的亲友还为她的运气感到庆幸,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就不能称之为幸运了。因为潇潇的精神状况越来越不正常。在白天的时候,潇潇变得越来越敏感,周围稍微有一点声响,都可以把她吓一大跳;在街上看见公共汽车,或者远远听到公共汽车鸣笛。都可以让她全身颤抖。尤其恐怖的是晚上,噩梦一个接着一个,都是鲜血淋淋的场景,经常使她全身被汗湿透,并且从梦中惊醒。再也不能睡着。
而更加让潇潇难受的是,几乎每时每刻,脑海里都可以蹦出爆炸后那一片血红的画面和震耳欲聋的声响,无比生动、无比真实,仿佛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经历。经历一次都刻骨铭心了,千百次地经历,真让她觉得是在炼狱里煎熬。
看医生是必然的选择了。先是到最大的一家综合医院的神经科看。医生在询问了出现问题的原因之后。给潇潇开了一些镇定和抗焦虑的药物,按时按量服了一周,症状有所减轻,但仍然有过度敏感、脑子里画面闪回和噩梦。在去看神经科医生的时候,医生说,这些问题已经不是药物可以解决的了。建议潇潇看心理医生。
第一次在我的诊室里见到潇潇,她的状况很不好。一幅惊恐之状,眼神闪烁不定,面部肌肉紧张,坐也只坐在椅子的边缘。好像随时准备逃跑似的。我小心询问那个灾难性的故事,但潇潇不愿意回忆,我就没再问下去,这也是治疗这类来访者的基本原则:治疗的进程尽可能由来访者掌握,也就是说,谈什么和不谈什么,以及怎么谈,都先征求来访者的意见,然后由来访者决定。
潇潇给我讲了她目前的苦恼。主要是那些不断闪回的灾难画面,让她痛苦不堪。我想从这一点开始为她做点什么。我说,刘伯承元帅在晚年,也被类似的问题困扰,他的脑海里经常出现以前他经历过的战争的场面,也许比你见到的场景更加惨烈。那个时候,心理治疗的技术还不太发达,所以刘帅没有得到好的治疗。但现在,我们有很多手段可以解决这一问题了。
潇潇听了半信半疑。我拿来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一幅画,问潇潇这是什么。潇潇看了看,说是一朵花。我说我的确是画的一朵花,但却不是真正的花,只不过是花的图像而已。潇潇听了觉得有点诡辩的味道,微微一笑说,那不是一回事吗?
我故作严肃地说:绝对不是一回事,花就是花,花的图像就是花的图像,两者可有本质的区别。潇潇说,那好吧,就算你对,那又怎么样?我说,只要你先明白这个道理,下一步就好办了。你想想啊,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真正出现只有一次,也就是情人节那天,后来出现的,只不过是一些虚假的画面而已,就像是我画在纸上的花一样。
对潇潇来说,这是一个看待这个问题的新思路。她的面部稍微有点欣喜和放松,但她马上又说:管它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它总是出现,总是让我难受,却一点也假不了。我马上说,对啊,这我理解,我自己虽然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但很多电影里都有这样的画面,比如美国电影《马语者》,里面的主人公就有这些症状,用电影的手法表现出来,让人印象极深。潇潇看到我能够感受到她的痛苦,又变得放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