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几日后,马的伤已无大碍。她解了缠在马腿上的绷带,让它去留随意。马儿溜溜达达,外出吃吃草,也不走远,傍晚定会回来。
林奕白几次想要驯服,却终不得其法,最后只好作罢,心想留着它只是给苏娴做个伴也是好的。
可是,这日马儿出去后直到天黑也未回来。苏娴站在门口张望了许久。
它的伤已痊愈,既是良马,奔跑起来叫人捉住也非易事。不在担心它的安危,转而想到它今日一早蹭着她的脖颈,难得的乖巧温顺,她咯咯笑着。
随即释怀,这马儿,原来早就跟她道过别了。
有的东西,在留恋,在喜欢,终不能长久。
它闯入自己的生活,离去,却也是必然。
相遇,不意味着自己可以拥有。
她治病救人,度人困厄,从未奢求回报,替人瞧病,无所谓诊金。可是,因了谁的那句改日登门拜谢,她有了些许期待。
他,会不会再来。
“哎呦”脑门吃痛,心中腹诽,定是小白那家伙。
抬眼,果然是林奕白捏了桃花苞偷袭她。
“你的药要熬干了。”林奕白无奈的笑道。
苏娴定睛一瞧,可不,这炉内,几乎只剩了初时放入的药材,咝咝的冒着热气。
没办法,只好倒掉重来。
经过门口,不忘笑里藏刀的在林奕白洁白的鞋面上印上一个小巧的黑印。
林奕白望着她端着药垆的小巧身影,眉眼间皆是满满宠溺的笑意。t
有时候,缘分的到来总是让人猝不及防,一如他的再次出现。
更让人讶然的是,竟还有它。
那日,她端着刚熬制成功的挽香,得意地向林奕白炫耀。心想着在这药汁中浸入丹丸数日,药力深入丹丸,便可随身携带了。
这时,小黑便嘶鸣着闯进了院落。
看到小黑,苏娴惊呼,“是小黑!”
小黑背上是那个衣衫带血的男子。
只是他的怀里,多了一名青衣女子。那女子脸色有些苍白,却难掩倾城之色。
小黑见了她,低着头,往她身上蹭。
原来,小黑的主人是他,怪不得与他一样,都受了伤。他们想必是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吧。他那天匆匆一别,竟是为了赶去救这青衣女子了么。这些天来,竟也没有换下过那件血迹斑斑的长衫。
容不得她多想,梁远臻抱了女子下得马来,“还请姑娘救她,姑娘大恩,梁某来日定当相报。”林奕白面有不悦,隐隐感觉到什么,但也没有多说,毕竟救人要紧,引他们进到药房,把那女子小心安置在药房的床榻上。
苏娴替那女子诊了脉,除了受了惊吓,气息不稳,一时血行不畅昏了过去,并无大碍。寻常安神草药,服个三五天也就没事了。若是一剂挽香服下,不消两个时辰便可无碍。
“说来可巧,我研制挽香许久,今日才刚刚成功,公子喂她服下,不久就可醒来了。”苏娴说着,一边把挽香端与梁远臻。
梁远臻接过,却迟迟没有喂给榻上女子。
凝视许久后,便要低头为女子试药。
她随即明白,他不信她。
她说这挽香刚刚制成,也就是从来没人喝过。这没人尝过的药,他怎敢轻易给她服下。
她莞尔,连忙阻止,“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马也是我救的。只是这药阴寒,男子不可服用,你若信不过,只好我来试。”
接过药,一不小心让热气氤氲了眼睛。
她一饮而尽,“这下可以放心了,赶紧喂她服下吧。”
说罢,苏娴转身出了药房。
林奕白望着小巧的身影,道:“师妹苏娴师承衡远,别无所长,唯岐黄之术还略拿得出手。这炉药刚制成,虽还不曾有人试过,但身为医者,没有把握,又怎能让人随便服用。况且这挽香自昨夜开始熬制,直至出炉,不曾假手于人。到底,这草药,还是让姑娘屈就,更让梁公子见笑了。”
梁远臻防人之心无可厚非,只是,这防着的偏偏是救过他和小黑的苏娴。陌生人之间理所当然小心翼翼的芥蒂,因着一人一马两条命还不能消除么。
林奕白不忍苏娴经历这凉薄淡漠,便抬出了师傅衡远。
衡远与衡清医术与武学至臻之境天下皆知,其中,衡远擅医,衡清擅武。二人虽豁达于世,却鲜少收徒。
江湖更有传言,说衡远其实是聆泉阁掌门人。
聆泉阁,曾经在江湖盛极一时,门规甚严,收徒门槛极高。武功不论是心法还是剑法独步天下。只是,聆泉阁自太上皇时候就鲜少在江湖出现,也不参与各派纷争,至于他们隐居在何处,无人得知。
总之,聆泉阁,之余天下人,是一个神秘的存在。苏娴自小居于桃林,对师傅盛名也无甚概念。她也许不知道师傅整日碎碎念的药方有多少人觊觎。
“是梁某多心了。”此刻,梁远臻微微抬了凤眸,瞥向院落里的那抹粉色。他的墨玉,是匹罕见良驹。寻常千里马,不过日行千里而已,而墨玉可日行三千里,还曾带着他日夜兼程连续奔跑了整整三天,人马都未停歇,只为了见他母亲最后一面。只是,良驹难驯,性子孤傲,不许外人亲近,怪不得刚刚墨玉竟与她如此亲昵,原来是苏娴于它有恩。
这么说,她刚刚唤的小黑,便是他的墨玉了。
想到这里,梁远臻不自觉弯了嘴角。
其实,他不在意无心间伤了谁,只要床榻上的人安好,只要无愧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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