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1)
五日后,苏娴蹲在药炉前,一手拿着蒲扇,蹙额望着炉中腾腾水雾,喃喃道:“这次千万要成了才好。”
蓦地,后背一震,喉咙一紧,整个人便已被人掐着脖子钉在门板上。
眼前正是那醒来的男子,不复先前衰败落魄之色,眉宇之间尽是急切狠戾。
苏娴眼前金星直冒,后背生疼,林奕白此时应在桃林练武,苏娴心道救了个白眼狼,脖子都快被掐断了。
转念思索如何求救,灵机一动,便一脚踹翻了药炉,瓶瓶罐罐叮叮当当的碎了一地,忽觉喉间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气。
“交出来!”
呼吸不畅,头晕目眩,苏娴忙从袖间掏出那枚锦囊。
当日见这男子生命垂危,便替他收着,想着待他转醒在交还,不想今日差点因这破锦囊送了性命。
那男子夺过锦囊,审视药房,药香袅袅,药瓶散落一地。方知应是这眼前女子救了自己。只是这锦囊,内中有关朝中动向的消息怎可让他人得知。
自丽妃为后,先皇驾崩,大哥梁骏即位,他和母亲便被遣出宫中静养。名为静养,谁不知道,这丽太后是在也无法容得下昔日甚得皇心的母子俩了。
离州,何等荒凉偏远,纵使身为三皇子又如何,还是无法护母亲平安。母亲辞世不久,已经坐上龙椅的大哥召见,他接到消息,带着玥晨启程回宫。
哪知刚动身不几日便遭埋伏。以他的身手,又有谁能困得住他,奈何对方看准了他的软肋,攻向玥晨。
那弯月刀直奔玥晨而来,他又怎能让她受伤,于是避无可避,生生提她受了这一刀。
夺过锦囊,他便松了手。
没了钳制,苏娴缩在门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林奕白随着武功精进,耳力也越发的好,察觉药房响动,似有不妥,收了流霜赶来。
还未踏进药房,便见见苏娴捂着胸口倚在门边,屋内一片狼藉。
又见那男子醒来,当日救他之时便觉出这男子内力浑厚,武功必不在他之下,却身受重伤,便知道这男子若不是有仇家就是招惹是非之人。此时更担心苏娴有没有被伤到,几步来到苏娴身边,扶住她。
苏娴见到林奕白,心下安定了几分,笑道:“我没事”
此时在看那男子,抱了拳,“在下梁远臻,承蒙二位救命之恩。只因这锦囊是在下重要之物,适才出手差点伤了姑娘,多有得罪。”
苏娴微微颔首,也不深究,只默默走到那挂掉的药炉前,收拾满地的碎片。
林奕白望着她,温柔了目光,自小便是这样,在陌生人面前,敛了性子,全然变成了安安静静的乖娃娃。
“梁公子客气了,在下林奕白与师妹苏娴居于此,恰逢公子伤重于桃林外,出手相救也是应该。公子不必挂怀。”
“只是梁某还有要事在身,二位搭救之恩,只能改日在专程登门拜谢。”说罢,抱拳行礼,急急出了门,飞檐走壁,转眼无踪。
苏娴手中一顿,此人与师兄,一样的桀骜,一样的眼中不纳凡尘,举止之间皆是贵气。只是,他们的不同在于,师兄将那份骄傲,那份不驯与温文尔雅的书生气结合得恰到好处。
梁远臻,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王者,他那样的人就该站在山巅睥睨天下。
他的心,容得下天下,未必就容得下细微,就像,这满地的碎瓷。
那日之后,一切又如常,仿佛从未有人来过,那斑斑血迹和谁的苍白面容都只是一场梦。
后来,林奕白又带回一匹断了腿的马。这马通体黝黑,毛色油亮,目光炯炯,额间突起若隐若现,似是三花聚顶。
林奕白一眼便认出,此乃难得一见的良马。只是这马倔的很,即便是断了一条腿也不许他人靠近,最后使了随身带的少量mí_yào才勉强弄回这院落。
眼前,药力过去,黑马渐渐又躁动起来,不断喷着响鼻。
苏娴听得响动,带着满身药香从药房来到院落,看到的便是马儿在院中嘶鸣打转,林奕白纵使一身好武艺却束手无策的站在旁边。苏娴见了不觉有些好笑。
她旋即回房取了些金疮药,抱着瓷罐正发愁如何靠近这黑家伙,却见那马儿望着她,渐渐安静下来。苏娴随即了然,这几日虽没把挽香制成,但熬制的几味药材都有安神之效,自己天天在药房待着,身上沾染的药味使这黑马宁了神。
苏娴这才放了心,苏娴小心过去替它包扎。
她叫它“小黑”。
呵呵,她摸了摸鼻尖,小黑小白。
她没注意到倚在门边的小白闻言稍稍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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