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四时好景君须记,最是桃花细雨时。t/
三月,整个桃林染上了绿意,桃花含苞,还未荼靡。苏娴挎着小小的竹篮,踮起脚尖,将枝头的花骨朵小心摘下,放入篮中,经过几日的晾晒,这些桃花就会成为上好的药材。
这片桃林,是师傅衡远一手培植,师傅如今已年逾不惑,每日除了教导她和师兄,便是到这桃林里来,一壶酒,一支萧,便是半日。
提着满满一篮桃花苞,远远望见一个月牙白的身影,手中的流霜剑气如虹,桃花纷飞,衬得本就英气十足的少年越发的耀眼起来。
她笑开,唤着:“小白,小白。”
那所谓的小白,蓦地收了流霜,眉眼含笑的看着那抹身影。
她总是叫他小白,明明气宇非凡的林奕白就因着这句“小白”生生的少了几分少年的犀利。
就像他总唤她苏苏,不是娴儿,只是他不怎么乖巧,也不甚温柔的却总是挂着甜甜的笑的苏苏。
“小白,剑法又精进了不少啊。”
苏娴望着满地的粉色花瓣,笑着。
“你幼时身体薄弱,师傅不得已用了回灵草,这回灵草虽可强健心脉,却不可运气习武,否则药力与内力冲撞,怕是在也没有灵药保得住你了。”
因身体底子不好,师傅不教她习武,只授医术。每每看到林奕白在一边虎虎生风,她嘴上不说,心里艳羡的不得了。
她是在一个雪天被师傅捡回的,师傅发现时她的小脸憋的通红,气息微弱,襁褓内除了一幅绣着“苏”字的薄绢在无其他。
眼看命在旦夕,衡远喂她服下回灵草后方保住性命。只是这回灵草虽可救人性命,却与内力冲撞,且药力溶于血液,经二十年方可挥尽。
师傅盼她日后能温文尔雅,娴静聪慧,取名苏娴。没有师傅,她也许早已不在人世,如今,不仅好好活着,而且没有流落街头,有师傅和小白,她便不在奢求更多。
“苏苏,待到你二十岁,等药力挥尽,在求师傅教你习武不迟。”
望着眼前的人儿,林奕白忍不住柔声安慰道。他知道她心里的遗憾,他与师傅衡远武艺皆属上乘,当今世道尚武,她是衡远的徒弟,林奕白的师妹,不想因不会武此被人笑了去。
“小白,你说的我都知道,都知道的。而且,有师傅和你在,就算没有武功,也没人能伤的了我。是不是啊。”说着,笑嘻嘻的抱着林奕白的胳膊。
二十岁,就只剩三年了。
恩,她等得。
林奕白看着她粉色的笑脸,眉眼之间都是宠溺。
“奕白,娴儿。”厅内传来的是师傅的声音。
搁下手里的花篮与师兄踏进厅内,袅袅药香袭来。
苏娴闻到香气,伸着脖子仔细的嗅嗅嗅,“师傅,你是不是又制出了什么新的灵药,怎么这么,这么,好闻呢。”
衡远一向自恃举止得体有度,教导徒弟也颇为用心。看着苏娴还在东闻西嗅,在看同样无奈的林奕白,心中哀叹,同样是一同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咳咳,你们师叔邀为师竹林一叙,想来也多时不曾相见,为师近几日便准备启程。桃林便交予你二人打理些时日。”说罢又将几粒通体透红的小药丸交到林奕白手中,“这是为师炼制的凝露,你好生保管,以备不时之需。”
原来满室馨香竟是出自这几粒小药丸。
“娴儿,为师不在的这段时日,药典每日一卷,不可荒废。”
“是,娴儿一定完成。”
嘴上这么说,人已经凑到林奕白身边,捏起一个小药丸,好香啊,好想吃啊。
还未放到嘴里,药丸已经被林奕白抢走,收好。
林奕白想起上次她偷吃了师傅新炼的药,不停流鼻血。师傅惩罚她,不管治,那鼻血就不停地流了两天。
苏娴转念想起师傅书房里密密麻麻的药典又不免心生悲凉。好在师叔衡清道人是个极其有趣的人,师傅本就平易近人,那衡清师叔更是随和,因不喜喧嚣,遂隐居竹林。师傅这一去,品茶,对弈,切磋阵法武艺,甚至采些竹林特有的药草,定要多留些时日,也就无暇顾及她了。想到这里心里高兴了不少。
师傅走后,她每日除了去桃林看看桃花,偶尔也去书房看看药典。那些药典,大多是师傅亲自撰写,除了各种奇花异草的用法,还有一些救命丹药的配方。师傅一生,只专注两件事,医术和武功。师傅的武功有多厉害她不知道,但是光看小白,也知师傅的武功定不俗。师傅的医术精湛之极她是知道的,她不能习武,便跟着师傅专心学医,虽不甚努力,却也习得一二。
这几日,间或有附近村子的人到桃林求医,她都一一配了药,好生叮咛嘱咐。桃林地处偏僻,距离最近的村落也要走上整整一天。衡远医术名声在外,有时候会有人来求医求药,衡远也从不拒绝。不过大多是些寻常的病症,通常都是苏娴在诊治。林奕白则日日端着流霜在桃林中翻飞,无论是剑法还是身手都越发的凌厉。
有时,她会捧了茶,细细钻研师傅的笔迹,抬头,便是林中花雨簌簌。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平静的过着,倘若没有那个浑身是血的人突然出现,倘若没有卷入一场场波澜,如此平淡静谧了此一生也是幸福的吧。
“苏苏,苏苏,快来!”
药房,苏娴一手握着书卷,一手不时搅动着药炉里最新配制的挽香。这挽香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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