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三】(1/2)
流苏站在文华殿前的樱花树下,依靠着樱花树,抬头看着那满树樱花。
她的手,拉住一根树枝,摇晃。
那漫天的樱花,纷纷扬扬洒落,飘舞到地上,留下一地的粉色。
阳光为樱花镀上温柔地金色,一地灿烂。
流苏的心,随着飘落的樱花而被揪起,她微扬的唇角在思念中颤抖。
她起唇,轻轻念道——
春浅,红怨。
掩双环,
微雨花间画闲。
无言暗将红泪弹。
阑珊,香销轻梦还。
斜倚画屏思往事,
皆不是,
空作相思字。
忆当时,垂柳丝,
花枝,满庭蝴蝶儿。
那些美丽的樱花掉落,旋转,起舞,徘徊,终究也无力摆脱宿命,化为尘埃。
这里有些樱花树,是她亲手栽种的,只为三年之约。
而如今,她只期待这里载满樱花树,静静等待她的良人的归来。
“皇后娘娘,左右丞相率领着文物百官在殿外求见。”
她正闭着眼睛的时候,杏白走了过来,向她汇报。
“来了?”
她睁开了眼睛。
“嗯,都跪在殿外,说是皇后娘娘不能随意弃后位,要等皇上回来,才能定夺。”
流苏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不急,让他们慢慢跪吧,你先端杯茶过来,让我喝完茶再说。”
“是。”
流苏走到石桌旁坐下,拿过一本书,慢慢地翻看了起来,一边翻看着,一边喝着茶,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
“皇后娘娘,十三爷来了。”
过了片刻,杏白又来通传。
流苏听了,手微微一怔,他来了?是来质问她的吗?
还没有说要不要见,逐野瞳已经径自迈着步子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流苏的面前,看着她,不说话。
流苏也看着他,同样不讲话。
见两人共同沉默着,杏白便给周遭的奴才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便一一退了下去。
站了许久,逐野瞳突然伸手,一把将流苏手中的书夺了过去,放到一旁,略显粗鲁地说道——
“你怀了身孕,太医又嘱托过,不能太伤神,还看这些伤脑筋的东西做什么?”
“没什么事,就拿来看看,消遣一下。”
逐野瞳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拿了起来,握在手心里,“怎么瘦的皮包骨了?跟几天没吃过饭似的,你的人都是怎么照顾你的?”
流苏看着他——
“你不是来质问我的吗?”
逐野瞳将她的手放回原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其实我明白,四哥的事,最为难的那个人是你,你怕我和四哥的关系越来越恶化,怕我为难,你便将我排除在计划外,从头到尾不让我参与,自己去做了最艰难的事。”
“逐野瞳……”
眼泪慢慢蓄满流苏的眼眶。
逐野瞳深深地叹了口气,“四哥一生悲苦,又冷血无情,从不对自己的心意做任何的妥协,我们兄弟都是如此。难为你了……”
“逐野瞳……”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在她内心最悲伤的时刻,他的这一番话,有多么大的力量啊。
逐野瞳抬起手来,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这究竟是一场怎样纠缠着的爱恨?到如今,我已经不明白,到底,谁才是最痛的那个人,谁才是伤的最深的那个人了。”
“你不知道,当我看到四爷满头银发的时候,我……我的世界都崩塌了。我说过,我从不后悔擒拿了四爷。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那么那么的痛呢?好像有一把刀诅咒似的一刀又一刀狠狠地要将我的心脏刺穿。三年后,我……还能心安理得的和另外一个人,一起看站在这里看樱花吗?逐野瞳,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逐野瞳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旁,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头——
“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吗?我问你,这世界上,有什么是永远也不会变得吗?……你说,其实,你也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什么是不变的。承诺会变,誓言会变,不管当初的我爱你说的多么坚贞,到头来还是抵不过岁月的蹉跎,不是吗?”
“是,我记得。”
那时在树下,谈天说笑。
“承诺会变,誓言会变,可是,只要心不变,那么变了的东西,又可以回到原点。”
“只要……心不变。”
流苏喃喃地重复着逐野瞳的话。
三年,逐尧皇要和陆雪凝朝夕相处三年,她从未怀疑过他的心。
可是万一……
心未变,其他的,却变了呢?
这样,不是更令人无法承受吗?
“皇后,十三爷,左右丞相还领着文武百官跪着呢?要让他们撤了吗?”
杏白再度过来通报。
流苏连忙将所有的心事都收了起来,说道——
“不,可以出去见他们了。”
“是。”
*
当流苏和逐野瞳的身影一道出现的时候,众臣连忙磕头——
“臣等前来,是请求皇后娘娘不要弃后位的。”左丞相说道。
流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起来吧。我心意已决,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皇后娘娘,这日曜王朝自古以来废后也不是皇后娘娘说了算,一切当由皇上说了算。”
逐野瞳和流苏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露出了笑容,各自心领神会。
“哦?废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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