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渐变无声(1/2)
这倒提醒了杨昭,赶紧补充道,“这些大地主豪绅家族被抄得蹊跷!但凡是土匪抄家,一般总归钱财搜刮干净,刮地三尺分文不剩,还要奸淫妇孺!可是这些家族被抄之时,被杀的总是枝繁叶茂的几房,尤其嫡子长房,悉数被灭个干净!钱财也掳掠搜刮,尤其地契,当场烧毁,但是不侵犯妇孺!这两年下来,连着犯了十几宗,听说上海和京城那边,早就在悄悄议论了!”
杨德海的疙瘩拧成了一团,这听起来确实有阴谋的感觉了。杨家一直一门心思地打理生意,看来还是太单纯了。“有没有打听到,这些被抄的家族,后面的家产是怎么分配的?”
杨昭见父亲神色,知道刚才的话说对了,立即继续说道,“儿子为了打听确凿的消息,特意去拜访了徐家幺房的家主徐翰锦。”
杨德海眉毛一扬,喜道,“好!这个人结交的好!这个徐翰锦的生意可都是直接跟九公子合资的,从他这里必定能够听到内幕消息!”
杨昭心里一惊,不好意思地嗫嚅道,“儿子是跟他初次打交道,并没有问出什么确信儿。儿子觉得,他是看在咱们也是跟九公子有交往的份上,勉强透露了一些:他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他也是听说的,那些人家的家产大部分被官府收回去了,很少有还回去的。儿子再想问得详细些,却被他拿话岔开了!”
“无妨!”杨德海摆摆手,神色之间突然精神百倍,仿佛当年杨家在乱世挣扎浮沉之时,他肩担家族重责时的犀利和果决。“你马上放下手中所有事情,立即返回上海,专门打听这一桩事情,如果有必要。就去京城一趟,无论如何打听清楚了再回来!你只记住了,这才是事关家族存亡的一等一的大事情!”
杨昭见父亲神色郑重,赶紧答应下来,不过他也往这个方向上想过,便想给父亲提个醒,“父亲,咱们杨家毕竟是在南通偏安一隅,虽然土地是有一些,可是跟徐家这样的大地主比起来。还差得远呢!咱们有必要这么警惕吗?”
“糊涂!”杨德海立即拉下脸来,呵斥道,“徐家是华夏集团首功之臣。况且这般谨慎!咱们跟徐家比起来算什么?更何况,你别忘了咱们家船厂现在可是独家专营的军事舰船,这是国防之重器,岂是我们小小杨家能够一力承担的?”
杨昭听父亲这么一说,登时额头上汗如雨下。心底对父亲佩服得五体投地,到底姜是老的辣,不像自己,早就听说了消息却还懵懂到现在。杨昭再不敢耽搁,恭恭敬敬地跟父亲告辞,便急匆匆地赶回去打点。准备立即去往上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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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季节,大雪纷飞,普宁二年就要到来。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筹备过年的年货。丝毫不受京城内忧外患的困扰。
北方各地的捻军之乱已经渐渐平息。捻军频出的地方一般都有恶霸豪绅与地方官勾结,逼得民不聊生,以至于走投无路的流民投奔捻军之人不断,给捻军源源不断地补充新生力量。但是,自从几年前开始。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首先从陕西开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土匪。专门跟土豪劣绅作对,动辄将偌大的家族连根拔起。这种风潮席卷了陕甘、山西、河南,甚至直隶等地。动作如此之大,可是土匪却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名号都不曾流传出来。
这引起了各地驻军的注意,毕竟那些土豪劣绅与当地官员甚至驻军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不管还好,一旦当地官员或驻军参与了,竟连当地官员或驻军首脑都被一起铲除,手段之狠辣,令人望风而逃。朝廷军队在捻军与太平军之间疲于奔命,根本无力应对。那些大族被灭之后,留下极其广阔的田产,当地的各种势力立即卷入一团乱战,背后所涉及的势力也是惊人,据说端华等军机重臣也有参与。
这种明着抢夺土地的乱象一直持续到咸丰二年,奕欣作为恭亲王摄政之后,才有所缓解。当时的恭亲王避重就轻,提出先丈量土地,咸丰帝在病重期间无力理会朝政,以端华、载垣为首的两派朝廷重臣为了互相掣肘,也只好暂且答应。双方步步紧盯,更有陈孚恩等汉大臣或是其他在当地有些势力的朝中大臣,也都敏感地关注着北方的丈量土地事宜。在与太平军如火如荼的炮火之中,在洋人的虎视眈眈之下,朝廷上倒有一多半儿的人在暗地里瞄着这件事情。
御前大臣载垣府上已经扎上了过年的彩灯彩绸,挂上了巨大的红绸灯笼,阖府上下连仆妇随从都换上了一身儿新衣,看上去喜气洋洋。
载垣下朝之后便进了书房,他换上了一件半新不旧的长棉袍,足蹬老棉鞋,躺到垫着厚棉毯的躺椅上,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老胳膊老腿儿,惬意地哼哼了两声,这才接过小妾手里的茶盏,细细长长地抿了两口,热茶顺着喉咙一路下去,让他冰冷的身体迅速暖和起来。
“老爷,黑子回来了!”小妾接过茶盏,见载垣心情不错,精神也挺好,便递了句话。
“哦?黑子回来了?叫他进来!”载垣眼睛一亮,立刻精神振作起来,他一直在等着黑子的消息呢。
自从咸丰二年末普宁皇帝登基以后,借故把端华踢出了军机处,端党伤了元气,尽管赋闲在家的端华很快把儿子肃顺推上朝堂,但是毕竟势力弱了许多。载垣在朝中说话分量登时重了起来,这两年载垣顺风顺水,心情自然大好。只是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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