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情势突变(1/2)
其实,孙清儿身形刚动,墨晟悠便已察觉,但因伤心父皇母后惨亡,稍有微滞,便被孙清儿抢了先机。
看着水重若,心中有些懊悔,虽然担心她的安危,却表面上镇定如常,只是微微握紧的手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正在打斗中的两人顿时住了手,各自对视而立,提防着对方的杀招,孙清儿逼着水重若亦步亦趋地慢慢走到了玉华姑姑的身边。
水重若心中大恨,为何自己不会武功,任为他人鱼肉,竟落入劲敌之手,还成为他人要挟的筹码。
情势突变,方才在一旁发呆的侯聘婷从恍惚中惊醒,看着被挟持的水重若,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去救。刚一侧身,却陡然看见孙清儿阴狠的眼光,伸在半空的手顿时僵住。
孙清儿狞笑道:“怎么?王妃,还不快到母后这里来,莫非你以为这里还有你的立足之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侯聘婷闻言,心里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低下头,缓缓走到了孙清儿的身边。
孙清儿低声问道:“哀家要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侯聘婷没有言语,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孙清儿见状大喜,大声笑道:“呵呵,天不绝我,你们这帮蠢材,神威大将军侯远孝的大军已在殿外集结,你们的死期就要到了,哈哈哈”。
众人闻言,皆大惊失色,没有皇上的兵符为信,神威大将军怎敢私自调兵,这不是逼宫吗?难道他要造反?
原本还想借机表现的摇摆派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言语,只是唯唯诺诺地躲到一边,墨晟悠看在眼里,不禁冷笑。
孙清儿见状,更加得意忘形,大叫道:“先帝又如何?只顾着乔郁书那个狐媚子,把哀家对他的一片真心都抛在脑后,哀家也是人,凭什么就被弃之如履?那对狗男女,死得好,死得活该。既然他们这么相爱,那哀家就成全他们到地府去做一对死鸳鸯”。
水重若闻言,微微摇头,情之一字,伤人太深,便开口劝道:“强扭的瓜不甜,你又何苦如此执着,最终还是苦了自己”。
孙清儿闻言,更加激动起来,不停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嘴里叫道:“你闭嘴,当心哀家宰了你。你懂什么?冷宫漫漫,长夜寂寥,哀家付出那么多,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哀家难产,生死徘徊,他连问都不问一声,只是守着那个贱人”。
旋即,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在,哀家生了个好儿子,哀家的溪儿,多少个冷寂的夜晚都是他陪哀家度过的”。
说到这里,孙清儿的声音凄厉起来,“可是,哀家的好儿子又被乔郁书生的贱种给害死了,你说,哀家岂能善罢甘休”?
话锋一转,她又笑道:“不过,还好,哀家不但有个好儿子,还有个好媳妇,这个好媳妇还有个好爹。为了完成旧情人的嘱托,不惜顶着造反的罪名来帮助哀家。总算是老天有眼啊”。
孙清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紧紧勒住水重若的脖子,众人投鼠忌器,都不敢有所动作。
她慢慢退回到停放在一旁的棺椁旁,孙清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种,不然哀家的溪儿也不会离哀家而去。这个女人是你的心肝宝贝,哀家也要让你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到时候,想必燕皇也会倾一国之兵来为她复仇的,墨晟悠,你就等着兵临城下吧,哈哈哈”。
手起刀落,孙清儿握紧匕首狠狠地朝着水重若的后背刺去……。
墨晟悠长身而起,正待飞身去救。
熟料,只听“嘭”的一声,匕首被撞飞,水重若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牢牢接住。
猛然回头,竟是方才躺在棺椁之中,早已亡故的成郡王墨言溪。
侯聘婷见状,顿时泪流满面,又喜又悲,喜的是墨言溪并未身故,悲的是终究他心里也只有水重若一人。
方才情势危急,墨言溪堪堪撞开孙清儿,救得水重若。却不想用力过猛,将自己的母妃撞到了殿阁的龙柱上,顿时血流如注。
玉华姑姑急跃起身,终究因距离太远,晚了一步,只来得及将孙清儿扶起。
孙清儿怔怔地看着自己死而复生的儿子,脸色惨白,神情凄厉,鲜血顺着额头流下,仿若索命厉鬼,让人不寒而栗。
墨言溪心怀愧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眼里有些沉痛,没想到当初答应陪皇兄演这场戏,居然是如此结局。
原来,父皇和文德皇后都是母妃害死的,她为了一己私欲,草芥人命,杀害忠良,残害无辜,加害皇兄,实在是大秦王朝第一罪人啊!
可是偏偏这样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母后,从小到大都很溺爱自己,事事为自己操心的母后。
想起幼年在铅华宫陪伴母后度过无数个寂寥孤独的夜晚,想起那个夜夜望着孤灯盼望父皇前来的背影,心,就像刀割火烧般窒息。
如果没有母后,他是否还能像以前那样在孤绝冷漠的皇宫里安稳度日?是否可以随心所欲,逍遥自在地过日子?是否可以无拘无束,任性妄为地做个闲散王爷?
墨言溪不知道答案,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疼爱自己的母后,明明是慈眉善目的人,为何能够做出如此残忍阴狠的事情?
面对父皇,他不孝之极;面对文德皇后,他有愧于心;面对皇兄,他无言以对;面对水重若,他愧疚自责。
各怀心思的母子,面面相望,往事如闪电一一闪过,可忆不可追,再追亦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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