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六识(1/2)

晚上的山景朦胧不清，像是眼前蒙了一片黑纱，幸好风下断的一双眼睛犹如火炬，山岰间的种种坎坷不顺，在他的脚下也像如履平地的走了过去。

“很奇怪啊，走了这么久，别说见到山兽，就连一声山兽的叫声也不曾听见……”风下断背负着风中巽，他们两此刻肚腹都已经饿得难以忍受。

他俩入夜出来，来到族后的大山山脚，现在已经将近中夜了，除了山林间的昆虫吱叫，没找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爹……我肚子好饿啊！”后背上的风中巽那有气无力的叫唤声更是让风下断心生焦急。

“好孩子！你再忍一忍！马上就找到了！”风下断一边安慰，一边加快脚步向山中林间奔进。

这一片山林浓密，夜空中的月光照射不进，地面黑如墨漆，风下断视力再好，也在这密不见光的林间打了几个跌。

一时间灰头土脸，风中巽的头还被林间的树木的尖锐树枝划伤了，疼得他紧紧地护住脸目。嘴里却不停的叫喊：“爹爹，别走这里了，树枝扎得我好疼！”

风下断何尝想走进这密林，只是这密林挡在前面，左右连绵于山腰，根本看不见尽头。若不进去，那就是功亏一篑。正是明知路难行，也得走一遭！

他紧紧地将风中巽背负在后背，生怕不小心掉在了地面上。那林中的地面荆棘遍地，缠绕与树林间。他的双腿早已被刺得麻疼难当，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疼扎进心中，但他的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后悔。

咬紧牙关，低头苦挨，再艰难的路，再海深的水，都是有尽头之时的！风下断此时饥饿交加，一身伤疼，再加上后背的风中巽疼苦叫唤，尤其令他疼心疼肺。眼见前面一丝微光射进密林来，风下断知道，身体熬煎了这么久，出路到了。

走出密林，风下断心中一阵欣然，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空草地，草地上面种了一些花草，香味清新扑鼻。月光照耀下，地面花草相间，交相辉映，莹然生光，翩翩飞舞的夜光蝶飘动纷纷，或飘然于空，或轻触花梢。风下断看得心中陶醉，暂时忘记了身上的刺疼。

又看见平地尽处，接近山坡的坡面有一座花草庐迎面而立，背山而建。于此情，于此景。风下断不难想到，这定然是哪一个神妃仙姬仙居于此了。

然而那花草庐后面的山坡上，几株树木迎风而立，树梢间点点红光，却不就是几株果树？风中巽看见，忙拉着爹爹的后衣领叫唤：“吃的！吃的！爹爹！”

风下断此时陶冶于那副如美如画轴的仙境，一时还没回过神来，没听见风中巽的叫唤。等到风中巽蒙住了他的眼，他才知觉，听见儿子的呼喊。这才注意到果然是有几株果树在花草庐后面的山坡上。

脚踏一步，他心中不由得起了一种唐突之感。但念在风中巽肚饿，不得已走过去采摘一些野果，自己摘了便走，谅来也不会得罪与这里的主人。

当下将风中巽放在地上，叫他原地别动。风中巽点点头，风下断这才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

运气很好，那草庐内的主人并没有发觉，别说惊觉，就连一点细微声音也没有。风下断对自己的功夫那是相当满意的。他将上衣脱下，用来装野果，满满的打了一包。他扛在肩上，急速无伦的回到了风中巽旁边，身形虽大，却是犹如鬼魅。

风中巽看见爹爹已经背负着野果过来，早已经摊开了手。风下断拿出几枚，轻轻放在儿子手上，一边抱着他。寻思既然偷窃了果子，应该及早走掉才是。后面景色虽美，但只要知道路径，以后还是能来的。但若被这里的女主人发现，对于他那可是丢尽了脸面。

一脚刚跨进密林，募然间头顶上面的夜空中一团白影飘了过来，风下断视力明锐至极，明明白白的看见是一个女子。见到她御空飞行，肯定已经堪破六识。就连自己，也没有到那个境界。

口，鼻，耳，眼，身这是生灵五识，风下断，一身气力如山。他也不过初探“身”之一境界。他虽然知道第六识乃是“意”之一识，也叫末那识。那是区别死物与活物的一识。就像一个石木人体雕像，它虽然也有口，也有鼻，也有耳，也有眼，也有身。但因为没有这末那识，所以就只是一件死物。

就因为有了末那识，世间万物才有了生机，它们会思考，肚子饿了就想吃东西，天气冷了会想天热，天热了又会想天冷。

人的种种情绪，喜，怒，哀，乐，贪，嗔，痴。皆因末那识附体而生，但也可因它离去而灭。

修行之士，大多以堪破第六识……末那识为目的，堪破，就如进了另一个天地，堪不破，虽是练到力大如山，终究脱不出凡夫俗子这一称慰。

如今见到一个堪破第六识的女子，风下断生平是第一次感到惊慌，虽然只是偷了她一包野果，但是如果搞得不好，性命说不定不保。想一想，赶紧躲到密林浓密处，捂住儿子小嘴，大气也不敢出。

那白衣女子轻轻落到地面，进了草庐，没一会又走了出来，似乎在屋内拿了一些物事。她在原地站立一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像是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她的身体轻飘飘的，犹如仙女飞天，向山顶上缓缓飞去……

躲在密林间的风下断明白，自己已经被她发现，但是为什么那女子没说破，他实是想不明白，或许她是不想跟自己动手，再或许她根本就没将自己瞧在眼内，不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