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130章 雕塑是活的(4/6)
在的我只是一具空壳,是悲哀的被封印住了的行尸走肉!或许是在我昏迷的刹那,还是在赤见回头的一瞬,就摄走了我的魂魄,让我在那时就陪着他们一起死去了!恍惚中,人又昏死过去……“叮铃铃……叮铃铃……”昏迷中,我一直听见那有节奏的铃声和若有若无的吟唱声。那朴实的音调萦绕着我,冲撞着我的神经。那是我跟随奴卡进入大庙时,看到的吟唱老人。他仿佛就在我床前吟唱,我能看到他光鲜的衣着和身上挂满的银铃……他陶醉地闭起眼不停地跳跃吟唱,让我想起了沙漠上的狼群、加答巴鲁的驼队、赤见的小木屋、屋檐下的风铃、南木察的山洞……南木察?……南木察!
“不——”我终于尖叫着清醒过来。
接下来的几日,高那一直在下雨。不论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还是连绵不断、细雨霏霏,都不能改变我对下雨的热爱。我总是把那雨声和风铃声当成是父亲、母亲还有赤见对我思念的迅息!而那吟唱的老人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梦中了。
我能坐着听风声、雨声、风铃声,一听就是一整晚。我也常常梦到当年自己在孤儿院手持雪翼信誓旦旦地向院长辞行时,总是惊叫着“不要回来!不要回来!”而惊醒。我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干熬着日子。
当我愿意张口说话时,第一句话就是问关于那个老人的。沙弟告诉我:“她从记事起就见过那老人,没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年纪,也没人知道他住在哪里。他会在部落中突然出现,东桑人都把他看作是成佛的人。沙弟将老人的吟唱翻译给我听,竟是一个有关南木察和法兰巫的凄美传说:
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大地是笼罩着黑暗的“结地”。
伟大的首领南木察哟,率领族人寻找生存的乐土。
他们翻山,他们越岭,他们穿过象征死亡的沙漠。
伟大的首领南木察哟,没有被遍地的白骨所惧怕。
他们安营、他们扎寨,他们要寻找水源繁衍生息。
伟大的首领南木察哟,在暴风雨中救下神奇白鹰。
风也静了,雨也停了。首领和白鹰也随风雨消失。
伟大的首领南木察哟,托梦给美丽的妻子法兰巫,
要她记住,要她记住,自己已经化作巍峨的雪山。
请她一定,请她一定,勇敢地率领族人守护家园。
伟大的首领南木察哟,再托梦给最好的兄弟萨满,
要他记住,要他记住,阳光之地即将在这里诞生。
请他一定,请他一定,永世保卫他的妻子法兰巫!
太阳升起,黑暗顿逝,沙漠中长出了嫩绿的青草。
点起篝火,跳起舞蹈,东桑人用歌声来悼念勇士。
伟大的首领南木察哟,你是族人的英雄,沙漠的神!
你的血液流淌到哪?哪就有你不灭的生命之源。
伟大的首领南木察哟,你留下一对雪翼交给妻子,
为的只是,为的只是,让妻子借羽翼飞上南木察,
好在夜里,在星空下,静静传递永恒的福乐安祥……
我入神地听着,并默默记下了这串民谣。我不再痛恨这里的教义,也不再为自己的不幸去悲伤了。任何的宗都也都始创于人,都是因为人类的丰富感情而生出的。它们原本也就是人类对美好向往的追求,而我,只不过做了一个牺牲再完成的过程。我已释然。
我还能做什么呢?除了听声响和做梦,我已不愿去做任何事,甚至是每年一两次的祭典。因为,那些都是我无止尽痛苦的梦魇。于是,等待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意义,在某些时候,甚至会成为一种快乐!因为等待越长,距离与赤见相伴的日子就越近了!
在我成为法兰巫的第五年。那个时候,我早已废除了萨满制,废除了过多无用的祭典。
救我的那些人也陆续回到了商队,巴鲁却因受伤而留了下来,由沙弟一直照顾他。我可以经常见到他们俩,因为那次赦免中让他们的灵魂都属于了我,在东桑人的眼中他们是我的奴仆,可在我眼中,他们已是我在东桑唯一愿意说话的朋友了。
我时常在想:如果是一个悲剧的故事,那它该有一个怎样的结尾呢?我应该是激烈地死去?悲哀地活着?还是重新开始生活?
这一切的迷惘,在我见到巴鲁后,就有了确切的答案。
脚步声传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沙弟。这里已没有别的侍女了,我遣走了她们,我绝不能再制造出另一个奴卡、另一个悲剧!
沙弟轻轻、碎碎地脚步渐渐靠近。在眼睛失去色彩后,倒是习惯用听的了。
“东方?”沙弟轻轻叫我。这是我喜欢的名字,比起另外一个称呼,这个名字显得舒服多了。
“什么?”我转回头。
“别老站在风大的地方。”她关切地说。
我点头朝她走了过来坐下。
眼前的沙弟已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为赤见和我过不去的小丫头了。
“你又在想了?”她问。
我低头不语。
“这么久了,你还想他?”沙弟有些吃惊。
“没有多久,对我来说那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每个眼神,每个场景……我一闭起眼睛就能看到。”我停了停,回头看着阁外的南木察:“这就是我每天的日子。”
我现在已不会悲伤。沙弟早已习惯了我的平淡,没有太多惊讶。
“其实,我问你,是……有些事想和你商量。”她忽然局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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