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沉思的神祗(1/2)
我见到这样圣洁的景象,以至于我忍不住为之沉醉,产生了顶礼膜拜的冲动。
我见到一个幼小的女孩儿,裹在污秽的野兽气息中,穿着被撕裂的兽皮,以猎人般敏锐的感知,怀揣着不屈的意志,征服恐惧与悲伤,超越生与死的境界,迈着孱弱的脚步,朝着混沌与未知,缓缓前进。
她来到妖狐的洞穴前头,身上散发的气味儿令妖狐犹豫了刹那,这让她有了与妖狐沟通的机会。
她散发出信息素,对妖狐而言,那是和平的气息,她希望让妖狐明白她并不是食物,而是请求庇佑的同伴。
↑准许了她的请求,对妖狐而言,绿面具是个新奇的事物,它当时已经吃饱,无需进食,因此决定暂时饶她一命。
绿面具陪伴着妖狐一直长到十七岁。
她学着像狐狸那样狩猎,避开庞大的野兽,遵循弱肉强食的规则,她吃生食,喝雨水,但从未停止思考。她发明了与妖狐沟通的语言,但又不仅仅限于与妖狐交流。她与丛林中的其余妖兽结盟,供奉食物,提供情报,拯救它们的幼崽,避开天灾,扑灭大火,从而获得真诚的友谊。
她渴望寻求更多的智慧,她研究生老病死的规律,她观察雨落雷击的迹象,她律令自己精神分裂,自言自语,从而在荒蛮的雪域丛林中保持人性与优雅。她竭力保持干净整洁,她认为自己应当是丛林之神,而非这些野兽的同类。
她的部落在她十六岁的时候毁灭了,几乎无人得以幸存。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其中参了一脚,她刻意隐瞒了这部分的记忆,我也不愿揣度她的心思。
但让我们做出理性的推断吧,她可以约束野兽的行为,如果她想让他们活下去,至少他们不会受到丛林野兽的骚·扰,我认为她没理由帮他们这个忙。
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婴了那个巫师的预言,对于她的族人而言,自从他们打算牺牲她的那一刻,他们已经陷入了毁灭的因果轮回,如果他们当时杀了她,也许他们确实能够多活上几年。
当她十七岁时,丛林中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他几乎有三米高,满头长长的红发,满脸红色的胡须,肌肉强壮的仿佛坚硬的石块,皮肤苍白,在食人猛兽的包围下,在令人恐惧的黑夜之中,他似乎在寻找着一处居所。他手里抱着一颗蛋,看上去像是某种蟒蛇的卵。
丛林中的万千妖魔,无一胆敢欺近他身旁。
绿面具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一个莫名其妙的外来者,来到自己所管辖的王国,态度高傲冷漠,仿佛这是他自家的后院。而且还令自己的盟友与臣民感到惊恐万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绿面具找到了入侵者,他所居住的洞穴前头被几百头庞大的妖兽包围,而他像忧郁的石头人那样望着月亮,他的手里抱着蛇卵。
绿面具用她发明的语言说:“报上你的名字!然后滚出这片丛林。”她不指望他能听懂,所以她让野兽们发出咆哮,以壮声势。
他说:“我叫羲太,我是一个吸血鬼的神,我从埃及跋山涉水来此,我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
绿面具大惊失色,因为他在顷刻间就学会了自己的语言,更令她不敢相信的是,他做了某种修改,将所要表达的意思直接传到了她的脑子里,她甚至怀疑在场的所有野兽都能感受到他的声音,因为它们远远的朝他吼叫,却表现出理解与驯服的神态。…
她厌恶这些野兽的愚蠢,就像她昔日抛弃自己的族人那样,她觉得它们毫无用处,更糟糕的是,她害怕这人策反了她的宠物们。
她说:“告诉我你的理由,我来决定是不是让你留下。”
羲太说:“我需要思考真理。这里有通往异界的裂隙,我需要借助这蛇卵的力量与在缝隙间穿梭。如没有必要,我不会伤害任何动物。我发誓。我仅仅会吸一些动物的血,但我的需求量并不大,它们甚至不会察觉到自己被吸过血。”
绿面具心中恼怒,她喊道:“你要吸血?这难道不是一种伤害吗?”
羲太说:“等价交换,每吸一次血,我会延长它们的寿命。我是神,我能做到这一点。”
绿面具根本不相信他,但她并不是鲁莽之人,她望着他的蛇卵,她问:“你为什么带着蛇卵?这里面的东西如果孵化出来会怎样?”
羲太说:“这里面有一条可能吞没世界的蛇,但它已经死了,它叫阿佩普,我的祖父——埃及的太阳神拉尔——创造了它,它被我的弟弟奥西里斯操纵,吞噬了我的祖父,并将我驱逐出王国。我成为血族之后,为我的祖父报了仇,封印了这条黑暗大蛇,杀死了奥西里斯,成为了埃及的王,可后来我又放弃了一切,继续漂泊。我必须携带着它,以免它再度复活,祸害这个世界。”
绿面具笑了起来,她说:“你指望我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
羲太说:“你能听懂,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说的都是实情。”
绿面具双目凝视着眼前这个怪人,她突然产生了异样的畏惧感,这是她混迹于庞大野兽的这许多年间唯一从它们身上学到的“知识”,她当时称其为自然界的异感,但后来,当她成为血族之后,她明白这与血族的灵异感知很像,通过空气中异常的波动而触发大脑中的神经元警报。
她说:“你说你是神,可你怎么证明这一点呢?”
羲太的双眼像是平静的夜空,像是宁静的河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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